《冰点》反思

今天给孩子们上课讲到《冰点》,这是一个情节很波折的故事。我讲着故事,孩子们听得很认真。讲到了启造和夏枝内心的幽暗时,孩子们有点似懂非懂。像启造夫妇这样的人,如同启造自己所说的评价,是有着深深的利己主义思想的人,是愿意原谅自己而不愿意原谅他人的。我让孩子们暂且充当审判者的角色,去审判这对外表幸福温暖的夫妇内心的幽暗面。而事实上,每个人心中都有冰点,我们没有人有资格充当那个审判者。如果三浦绫子讲述的故事仅仅到此,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冰点,那么这个故事就仅仅停留于一个众所周知的现象的揭露了。这个故事的深刻之处,我想还在于阳子这个人吧。

当我和孩子们去讲阳子的时候,他们会觉得阳子是个善良的灰姑娘。如果搁置在童话故事里,大概阳子和夏枝是善恶的两端吧?果真如此吗?我们一起去读阳子的心理活动。为什么阳子在知道自己是杀人犯的女儿时便无法活下去呢?血液中流淌的罪恶会让她失去面对生命的勇气吗?我努力引导孩子们去思考或者给出一个答案。但对他们而言似乎有些困难。顺着齐老师的思路,我想也许阳子无法活下去是因着她本质上是个完美主义者,一个深深爱着自己的人。这种爱不在于在行为上如何利己,而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毫无瑕疵的人。一旦发现自己血液里流淌的罪,便无法生存。我想,当作者说阳子的冰点在于“她是个杀人犯的孩子”时,并非控告她的罪,而是展现她内心面对罪的事实的懦弱与胆怯。她期待着自我救赎的道路,却是走向生命的毁灭。透过阳子,我看到一个人即便是努力行善,却有可能走向自我的崇拜,最终走向毁灭与死亡。

借着阳子,作者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如何面对罪的事实而活呢?这便是阳子这一形象的精彩之处。回到三浦绫子的信仰,可以说基督教的信仰提出的是一条“他救”之路,耶稣基督是那个绝对的他者,把人从罪恶里救出来。

我问自己,也问孩子们,你们内心的冰点是什么呢?我们又如何面对罪的事实而活呢?人生真的有许多艰难,许多不完美,具体来说人的罪性带来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许多的伤害。我们如何面对一切的不完美呢?

三浦绫子这个在病魔中挣扎的女作家在一切的境遇里选择感恩,甚至把每一次的疾病都当作是神特别的恩惠。大卫在诗篇里说,“我要一心称谢耶和华;我要传扬你一切奇妙的作为。我要因你欢喜快乐;至高者啊,我要歌颂你的名!”他们的目光不再定睛于罪的事实以及罪所带来的痛苦,而是转向那位绝对的他者。正因如此,大卫在失去儿子之后沐浴更衣,选择在患难中完全地依靠神。他说“孩子死了,我何必禁食,我岂能使他返回呢?我必往他那里去,他却不能回我这里来。”大卫的指望不在“这里”。

牵我的手,于是可以面对一切艰难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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