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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黑暗的最深处，我企图
找到一条逃跑的路。我并不要踏上
回老家的归途，也不期许
看到未来的蓝图。我只是和我的心灵
玩一个简单又深刻的游戏。
我的脚趾朝向某处，我的背影
就必须往相反的方向用力。如果
我的眼里想要一秉蜡烛，那我的头发
就必须而对黑漆漆。我呼吸的气
涌向生命的原力，那我的心跳
理所应当半活半死。至于耳朵里
盛装的噪音，就让皮肤
去消释，就让牙齿去解析，就让
汗水去涂抹。反正在菜市场
我也老觉得孤独，反正在咖啡馆
我也有欲死的心。反正一个人的时候
我也不会挂念昨日的梦境
和呓语。那些奔逸的激情，我想
一定是去了井底，那些宁静的心绪，我觉得
它必然沉睡在河里，那些真诚的
语句，也随着火随光随着灰烬，变成
黑色的粉末状的种子，却来世
都不可能长成草长成树，长成一种
鲜艳的风景。坐在书桌旁的时日，就是
一种流逝的幻景，风吹开了
沙漠的树林，雨滋润了
采石场的灰泥，阳光洗涤万物，
所以马横过天际，
所以家禽拥有平静，而我
恰好只是黑暗中一片不会反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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