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泽在《金枝——巫术与宗教之研究》的“接触巫术”一节中,他谈到了关于牙齿的巫术习俗,并且列举了世界范围内的很多对脱落的牙齿进行处理的事情,使我想起了小时候的经历。
在我的家乡,乳牙开始松动的时候,大人们就嘱咐孩子,牙齿掉了,不要随意扔掉,一定要扔到羊圈里,这样长出来的牙齿才会整齐好看。我记得我们那时候,对松动的牙齿格外地在意,见到伙伴们的时候就会给她们说,我的牙齿“动了”,还要给他们看一下松动的那颗牙齿。在等待牙齿脱落的那段时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牙齿,生怕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牙齿掉下来,或吞到肚子里,或丢了,丢到其他地方去。吃饭的时候,对牙齿关注的更厉害。乳牙掉了,如果没有扔到羊圈里,不知道丢在哪里的时候,心里会失落半天。那时候好像也有不小心吞到肚子里面的吧,现在也记不清楚了。
弗雷泽在书中提到非洲撒塞克斯的一种说法,幼儿们脱落的乳牙不能随意的丢弃,如果这些牙齿“被一些动物找到,并咬噬,那么那个孩子长出的新牙无论如何都会像那只动物的牙一样”。世界上的很多地方也有这种讲究,他们选择把脱落的牙齿扔到老鼠容易找到的地方,甚至直接扔到老鼠洞里,使这颗牙与老鼠有接触,同时凭借脱落的牙齿与主人的交感联系,使得他的其他牙齿像老鼠的牙齿一样坚固好用。对于孩子脱落的乳牙也进行这样的处理,还认为这样可以使孩子免除牙疼。
不管是外国的这一风俗,还是我们家乡的风俗,根据弗雷泽的描述,都属于接触巫术。接触巫术指的是“事物一旦互相接触过,他们之间将一直保留着某种联系,即使他们已相互远离。”你的牙齿虽然掉了,但是它与你的联系还存在,并且与它接触过的东西,与你也会产生联系。这种信念使得人们对自己脱落的牙齿的去处格外慎重,这里面也包含了人们的一种期待。
人们对动物的选择也很有意思。现在想想,我们之所以会选择羊这种动物,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环境中,羊是常见的动物,村里面养羊的人家很多,而为什么不选其他的动物,就是因为羊的牙齿好看。对羊的牙齿,我有印象,单个牙齿不是很大,很规整,白白的,排列很整齐。而非洲人选择了老鼠,他们希望拥有啮齿类动物一样坚固好用的牙齿,可能跟他们的实际生活有关。虽说,世界很大,不同地方的人虽然没有联系,但是在有些方面,不谋而合,这应该就是人的共性决定的。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牙齿,白白的,没有蛀虫,长地还行,可能是脱落的乳牙扔到了羊圈里的原因吧!那你的乳牙丢到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