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我参加了一场神秘的户外定向越野赛,还不小心拿了个奖。
为什么神秘呢?因为在下车前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所以作为萌新吃货队,拿到我们的目标简单粗暴:“重在参与,在规定时间内回到终点打卡领犒赏喝酒吃肉。”
开了一小时车到隔壁市,我们坐上了官方安排的接送大巴。大巴开上山脚刚被挖开的黄土地时,我们诗兴大发,“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线索。”“小径通幽处,民房幽深深”……结果竟一语成谶。
单行道上,大巴与正在山体施工的挖掘机贴身而过时,我想起了10年前去武夷山,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大雾天,一行人开车轿车上黄岗山的经历。道路是碎石子路铺成的,没有护栏,旁边就是万丈悬崖。互相壮着胆,假装云淡风轻地聊人生,聊理想……到了云雾缭绕的山顶,导游说的什么“一山可见四季”都成了浮云,因为任凭我们往上往下、往前往后、往左往右,入眼的只是一片白,甚至有种失忆的感觉……
八十一弯中颠簸了一个小时后,我们的队长下车脸色苍白,扶着电线杆走不动了。
所以,当一千余人在大本营跟着主席台上教练一起拉伸时,我们五人组手上还捧着热乎乎的牛肉汤【对,排了快1小时买到的!】。那些穿戴专业户外装备的队伍练得异常认真。站在我们前面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大妈组合。
在那个躁动的氛围下,人群外的我们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碗,做了一组并不到位的拉伸。
出发时,拿到等高线地图的那一刻,我发呆了30秒。地理知识早就还给了高中老师,出门靠导航的我,只能跟着队友们奔跑。唯一的目标就是别拖后腿。在1300人抢网络信号的深山里,我们能做的只能对着指南针找地形。当我们好不容易确定方向,最先出发的人已经找到了A点。迷惑性太多的地图上,我们经历了队员摔伤、路线判断失误、被中华田园犬狂吠到腿软……浪费了半小时之后,终于在田野里的一个小石桥下草丛里的小石碑根部找到了我们的点标。
我们经历了进村上房揭瓦(点标藏在屋顶防水布交叉处),山顶爬树(大榕树枝干缝隙处)废屋探险(路边储藏间门板后),菜地翻墙(点标在围墙内)、田埂探石(田埂石块缝隙处),桥底翻石(石板台阶底部,趴在地上才能看到),巨石攀爬(山坡两块巨石间的缝隙处),石柱登顶(民房旁边三米高石柱顶端),电杆揭牌(电线杆编号牌背后),爬山涉水穿越无人谷,翻山越岭山道狂奔,手脚并用攀爬草坡……随着一个个点标的发现,我们的排名一次次往前移。
为了抵达最远的一个点【距离3公里】,我们毅然决定抄近路垂直攀登。脱下红色冲锋衣裹在怀里,心惊胆战地穿越十来头牛的牛群,心里念叨“你们看不到我……”,甩掉了跟在我们后面试图捡漏的队伍。赤手攀爬了灌木丛生、逆着溪流爬上无人山谷。在踩着水坑时,脚下一滑,条件反射地抓住旁边的荆棘,手指被扎破,假装没有看到血,用矿泉水冲冲,贴个创口贴就继续爬。……半小时后,在没有手机信号的高山草原顶端一个可容纳1人的泥坑里的排水管内侧找到了线索。
在只剩下1个半小时的情况下,我们再次决定抄近道,从山的另一侧碎石山路狂奔到山脚梯田,跳跃狂奔到大本营附近2公里外的村庄,再挣扎着在5米高的悬崖上找到最后一个点标。由于数字在在石缝里,小鲜肉踩着人梯爬上去,在我们战战兢兢中看到了数字。在最后一个补给点抓了一个香蕉,边吃边狂奔2公里回终点。
多亏了那组拉伸和一碗牛肉汤,最终我们坚持了5:20:40,奔跑了23.95公里,爬坡306米,总排名103/253队,线路排名第6名。
作为萌新,我们在喝完人人都有的犒赏牛肉汤后,领到了奖。
但是前三名上台领奖的队伍中,有一队是开赛前迎面走过的大叔大妈们,他们轻装上阵。后来,我听说,上台领奖的队伍不仅身经百战,而且大多是跑过马拉松。
业余萌新和专业高手差距1小时N个点,但我们不虚此行……
山路八十一弯返程时,我们相约明年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