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准备搬家,本着断舍离的原则,一切该扔的东西果断扔掉,但那张陈旧的长条老桌子却是怎么也不舍得扔,虽然它与周围的家具已经是格格不入,搬入新家也没有了它的一席之地。
父亲年轻时做过木匠,这张老桌子就是他自己打的,年龄比我还大,真材实料,非常沉重,颜色已陈旧斑驳,但还是很结实,带着三个抽屉,当年我们兄妹三人一人一个。
记事儿起就有这张桌子,上学后它成了我们兄妹三人的书桌,因为那时家里就这个桌子上方有一盏电灯。每天吃完晚饭就都去抢占有利位置,都喜欢两头,因为有稳当的椅子怎么坐都可以,小孩子写作业哪有老老实实一个姿势坐着的,不都是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换来换去的,灯光也好。中间位置只能坐个小凳子,要端端正正的坐好,一不小心就会倒,头往前一趴还挡着自己的光线。我最小,抢的慢,可我可以撒娇卖萌、撒泼打滚,好位置当然就有我的一个了,当然这种招数我很少用的。最温馨的时刻就是昏黄的灯光下,三个人安静的埋头写作业,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两个哥哥上四五年级了,所以辅导我的作业没问题,母亲在一旁做家务。
桌子上的三个抽屉原来都没有锁,我们兄妹三人闹着让父亲给买了三把锁按上,我要了中间那个,大哥二哥分别要了两边的。
那抽屉里装的可都是自己的宝贝,我的装着五颜六色的糖纸,花花绿绿的烟卷盒、火柴盒等等,总之好多自己认为很漂亮,但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那时可是奉若珍宝。
大哥二哥的抽屉里装的是玻璃弹珠,还有大大小小的子弹壳,那时不知从哪来的那么多子弹壳,还有好多小人书,现在都不知弄哪里去了,感觉好可惜,要不然可以收藏当古董了。现在卖的小人书非常贵,完全不是那时的样子了,读来也没有那种感觉了。他俩的小人书是我们村孩子里最多的,好多都来借,有些封面没了,还有些前后少了好几页的,他俩心疼的了不得。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不认字的时候就开始翻阅,当画本来看。他俩都不太舍得给我看,怕我给他们弄坏了,还笑话我:“你又不认识字,看的懂吗?”。不过母亲大人一句给她看看,他俩就乖乖的让我看了。上学前我在家没事把他俩所有的小人书都翻看了一遍,上学后识字了,又看了一遍。但不知怎得,到后来就都慢慢遗失了。
还有过年拜年得来的糖果都放到抽屉里。平时很少能有糖吃,就特别盼望过年。半夜两三钟就起来,穿好新衣服,买衣服都要口袋大的,装糖多。拜年一般都是按照家族结伴而行,有的还是男女分开的。从半夜两三点一直拜到早上七八点,身上所有的口袋都塞的满满的,然后回家掏出来比比谁的多,谁的好。那时都是硬块糖,软的就感觉是好的,偶尔有几块牛扎糖或者高梁饴糖就是珍品。讨论讨论这块好的糖是谁家给的,如果想要可以拿几块硬糖换一块好的糖,或者死皮赖脸的要一块,交换完毕后就各锁各的抽屉里。当然这种比糖果的幼稚游戏只在我和二哥之间发生,大哥从不参加,只要我俩高兴就好。
闲来无事在家的时候,还在桌子中间放个挡板当乒乓球桌,和二哥打着玩。
生活节奏快了,东西更新换代也快了,已经很少有东西能承载起我们美好的回忆了,我要好好找个地方安置这张老桌子。
一个人可以跑的很快,
一群人才能跑的更远,
来岁月拾遗我们一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