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徘徊过很多车站,路过很多站牌,在每个虚渺亦或是狂欢的城市里,她总能清楚地指出他曾漂泊的地方。
夜里有一束光,是她日夜为他点燃。
她提笔书信,是她不想触及的往事,想他的日夜, 集成一本厚厚的信集,却未曾有一字落入他耳中。
她在信中写,夜是最漫长的孤寂, 像狼,像虎,吞噬我的思想,徒留你。
日暮下的信纸依旧苍白,对不起,过去的时间里,我整整想了你三个小时。
对你悸动的那刻,是我刚熄灭最后一支烟的时候,你说,你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把烟抽得如此娴熟雅漾,我倚在窗边,将燃尽的烟抛在你脚跟头, 你挣扎着布满血丝的眼,在静谧的夜里,似乎你周身的空气,都夹杂着颓败与落魄。
你拖垮着酒气浓重的身子消失在暗夜里,角落处还留着几个你的空酒瓶。
兴许是侥幸,亦叫缘分。
追溯到过去,也总是难以想象,两个分道扬镳的人,竟走到了一起。
你说,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同病相怜。
我始终相信你所说 在爱里,你我犹如困兽,等待着遥遥无期的日光,转身却又义无反顾地投入黑暗。而如今,那个在夜里抱头痛哭的人,彻底地住进我的肉体。
你说,万事开头难,所以我选择了熬,熬过了三个春秋,熬不来你。
九七年头春,指间衔着玫瑰的你,儒雅的身姿令我着迷
九八年冬,我在雪地中望着你,耳边呢喃着感谢命运的馈赠
九九年初,你在霓虹白街中终是向我许诺了一生
后来 你的出现不过是证明了
爱也会泯然众生
玫瑰凋零了,我再没去过北方,那夜阑珊灯火也荒芜了你所谓的一生。
一切恍如隔世荒凉,是你选择了告别。
在数年后的现在,唯一证明你来过的,就剩那几个空酒瓶。
你在遥远的北方寄来一封书信,你说,原谅我曾向你许诺一世荣华,原谅我选择了不辞而别。
我似乎听到你在那端传来低沉的叹息。字里行间的无奈,竟让瞬间没了恨你的骨气。
你说万事开头难,不过是未完的话,这段故事里,中间难,结尾更难。
我在初冬的夜里,烧毁了书信,翻新了田地,亦不再提及关于你的字句。
恕我摆弄完了前半生才明白
你漂泊的定义
不过是 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