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乔安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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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又下雪了。蜷缩在被子里慵懒的望向窗外,只见那密麻又细小的雪粒一簇簇像扯碎的棉絮争先恐后往路面撒去,不知何故,心底时忧时喜。
很多人不喜欢下雪,可能是冬天北风凛冽,景色萧条,棉衣厚重,也给出行带来一定的不便。不过在农历二月天下雪,在湖北来说,实属少见。
雨雪缠绵不断肆意在空中飞舞,美得像在看一场国际舞蹈大赛,又像小姑娘娇羞红颜的脸庞,是浪漫的,是充满诗情画意的。
沉浸在雪的世界,不知不觉中缱绻起了孩提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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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面对白皑皑的雪景我和小伙伴们都喜不自胜。我们可以尽情地在雪地上堆雪人,你拿胡萝卜做鼻子我拿红辣椒做嘴巴,还把自己的小帽帽摘下来给雪人戴上,心里喜不胜收;伸出被冻通红的双手,在地上轻轻一扫捧起一把,再把雪压成冰凌打雪仗,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最开始喜欢下雪天,是喜欢雪的纯白无暇,它让大地一身银装素裹洁净许多。鲁迅的《雪》中是这样描写的“北方的雪和着风,肃杀、萧腾,远不如江南般雪景可爱,但是洁白的雪花折射日光而显现出来的景象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喜欢下雪,不单单是喜欢雪景,更多的是经常缅怀那些曾经在雪天陪伴过我的人。
时光飞逝,一别少说也有十几年的光景,我时常会在冬季,下雪天,想起,陪我一起疯一起闹,一起背着书包撑着雨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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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下雪天,你是如此温暖。忘记带雨伞,正在路口心急火燎等车的我感觉有人在向我靠近,扭头一瞥,一把撑开的雨伞伸了过来。我们没挤公交,而是撑着一把伞行走在一路泥泞的人行道,轻柔的小雪片浸湿发髻和晕染衣肩,你用冻红发僵的手指为我轻捋着,拿着我的手塞进你棉衣口袋。相比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我们,心里满怀温暖、情意绵绵。
那年下雪天,风景如此让我陶醉。我倚在窗前看漫天飞舞像芦花一般的雪,轻盈地洋洋洒洒地落在大地、房顶和枝头;看院落傲立在雪中竞相开放的两株树,一株是梅花树,另一株也是梅花树。
那年下雪天,我们相爱了。在晶莹剔透像极了万千百只飞舞的玉蝴蝶的雪凌中,你牵起我的手,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望着我说,做我女朋友吧!我们在雪中亲吻、相拥,你把我的手放唇前连声哈着热气,搓着红通硬似僵蚕的手指,问着冷吗,柔情蜜意间一股热乎乎暖流抵达心田。爱,是那么浓烈;情,是那么绵长!
那年下雪天,我罹患重病。躺在病床上的我,行动迟缓,步履蹒跚,空洞的眼神里再无往日的灵光。纤弱显瘦的身躯如同这个季节一般慵懒无疑,脑空、身枯,窗外飞舞着的雪花再也澎湃不起心海,心如死寂。思绪混乱,精神迷离,万般惆怅直逼心底,只想一人躲起来,静静,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4—
不知从何时起,我害怕看见雪,尽管雪天依然是那么萧条那么景致,那么的令我沉迷陶醉其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下过无数次的雪,可没有一次去雪地玩耍嬉闹过。我怕雪会淋湿我的心,我怕雪会弥乱我的情!
今年冬天,陪我一起去淋雪赏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