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过你,但我也只有你。”

写《七月与安生》的时候,庆山还叫安妮宝贝,她的文字瑰丽、压抑、撕扯,如同所有摇晃着的青春。

如今的她,安稳、静修、自持。她说过:“人的心被外界麻木过之后,如果失去对心灵的探索和感知,是一件可惜的事情。年少的极端、强烈并不是问题,而是我们在此中获得转化、成长的基础。重要的是以此为起点,让心拥有更深远的道路。”

《七月与安生》,由于受到大部分改编自畅销书的青春题材电影影响,我对其期待不高,但看下来,却是真真的想要鼓掌。它的分裂与合一,徘徊与选择,煎熬与释怀,都那么像极了我们的青春。假使这是一场三角恋,男主倒是像个引子般的存在,这相爱相杀的情感,扯得血肉模糊的,是镜子的两面,是自己与另一个自己啊。

七月与安生,就像我们矛盾的自己。内敛与奔放,乖巧与叛逆,禁闭与挣脱,放逐与回归。

就像十三岁到二十七岁,就像重温了一遍青春,岁月的河流洗涮、沉淀,就像安妮宝贝不再是安妮宝贝,我们也不再是我们。

小时候非常安静,比七月更保守,甚至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件带有羞耻感的事。

可我多么想成为安生。

总会有爆发的时候吧。上课不敢举手发言,人一多就吐不出来完整字句的是我;当着全班跟老师吵得双方都涕泪横流的也是我。被同桌欺负,把难听的话默默咽下肚子以致他更加耀武扬威的是我;一个人走夜路,遇到小偷狠狠骂回去的也是我。

大学之后,我也有过流浪的梦想,过种翻转的人生。

想像电影里的一样,去不一样的地方,做不一样的谋生,经历不一样的跌宕,体验不一样的爱与被爱、伤害与被伤害,想想就觉得酷炫潇洒不枉此生。

为什么没有真的去做,怂呗,怕付出大代价,怕回不来。

于是就粗略的去旅了几次游,连背包客都算不上的那种。

可我多么想成为安生。

有一位高中的故友,或者也只能算是同学。

我被欺负的时候她是唯一为我出头的那个。但大部分时候,我很不喜欢她。染头发涂指甲,跟男生混在一起抽烟喝酒,交外校的痞子男朋友。后来违反校规走了。有次我在街上看见她,挺着大肚子,披头散发很憔悴的样子。我绕着走了,心里很难受。

我没有告诉过她,其实我羡慕过她。当我埋头做完习题,捧起那个时候流行的残酷青春系小说,我总想起她。

那是读安妮宝贝的年纪。

我以为,沸腾的青春应该是那个样子的。

可我始终没有成为安生。可我已经不再只是七月。后来的后来,我们学会抉择,过着不那么极端的人生。

七月最后说,她装乖隐忍,讨人喜欢,照着规划一步步走,但最后想要的安稳生活还是失去了。

安生漂泊,放逐,自毁,回归,可其实才是更软弱的那个,她放弃的那些,始终还是没有善终。

我与我相拥,我与我为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狗血过后,一切终究还是归于平静。

我很喜欢那个互换人生的结尾。就像两种人生终于圆满了,无论以怎样一样形式,无论有多疼。

不知道你有没有跟我一样假设过,如果当初走另外一条路就好了。

不会的。放浪形骸的羡慕着岁月静好,循规蹈矩的臆想着淋漓畅快。这才是人性,没得选的。

我们踏入的河流,没办法倒淌。也正因为这样,那些过不去的自己,那些甜蜜的碎片,才支撑了我们漫长的、独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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