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传奇是用来怀念的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彩虹因其不常有而被人赞美。

正如传奇因其少见而用来怀念。

所以,男主角的结局却是恰好的,因为传奇就是用来回忆、用来纪念,用来被大家口口相传的。

就如《海上钢琴家》男主角一样,他属于海洋,若离了船,传奇立刻就破了。

也正像《月亮和六便士》的男主角一样,同样是惊世骇俗地抛妻弃子来到一个荒岛开始自己的创作,同样是死在那个岛上,同样被不同的人来传颂他的故事。


图片来源于网络

故事本身很简单,

从前有个穷军官盖茨比爱上了一个富家漂亮姑娘黛西,两人相恋一场后,小伙子被派去战场,而姑娘在此期间难耐寂寞,而与同样的富家子弟结婚。

盖茨比知道消息后,伤心欲绝。

他通过一些方式赚到足够的钱,在姑娘房子的河对面,买下一座别墅,只为每天可以看到那灯光。

他居然等了五年,买了一座豪宅,将星光洒给过往的飞蛾,为的就是能在某天下午到一个陌生人的花园里“坐一坐”。

他在房前开启晚会,日日笙歌,为了就是她能够何时光临。

只盼望能够与她重逢,等她亲口告诉自己我依然爱你,然后两人永远在一起。

他为了邀请她来,他费尽心机,先打听到姑娘的好朋友贝克小姐,又打听到姑娘的表弟尼克。

见到她时,他在房间里摆满了鲜花,

黛西一度为他的财富而目眩神迷,与他幽会几次。

他唯恐她不开心,停掉门前晚会。

而后他与黛西的丈夫汤姆撕破脸皮后,

两人归去过程中撞死了汤姆的情妇,

盖茨比夜晚担心她因争吵而受苦,长久地守候在那窗外不肯离去。

而此时这夫妇二人却在他们在房间里谋划一场阴谋,让他最终赴死。

原来那开车之人是黛西,而第二天被撞死者的老公就前来寻仇,

汤姆告之肇事者乃盖茨比,被用枪打死。

而他死后,黛西连电报都没有发,连一束花都没有送。

所以他的爱恋原来是一场虚幻,他的坚守原来是一个泡沫。


“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他对我说,“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

是啊,横亘于两人之间的是穷人与富人之间的鸿沟,他爱她什么,爱她那富贵掠过的娇媚,爱她精致如画的容颜。

盖茨比深切地体会到财富是怎样令青春和神秘永远长驻,体会到一身身华服如何让人保持清新靓丽,体会到黛西像白银一样闪亮耀眼,在穷人激烈的生存斗争之上,安然而高傲地活着。

然而这鸿沟始终无从越过。

这书正像是《泰坦尼克号》的延续。

假如杰克活了下来, ROSE 仍然不会跟他在一起,富家千金同样会选择同样的富家公子,而待到杰克费尽心机赚钱来寻她,就有了以上的故事,他为她准备了豪宅,准备了银质厨具,准备了成千上万套衬衫,想来证明自己,想追寻真爱,想成为他的丈夫,而结果却是他为她付出了生命,而她仍然是那个贵妇人,他不过是她生命里的小插曲。于她来说仅仅年少无知的情话而已,谁又会把那些当真呢,她只是有点腻味现在的家庭生活,只是贵妇人常有的对生活的厌倦而已,她肯定不会离开、不会因冲动而犯傻。


因为当她发现他拥有的与他同样,她才会去爱他。

但是其他一切都让她厌烦——这是不容置疑的,因为这不是一种姿态,而是一种情感。她厌恶西卵村,这个将百老汇搬到长岛渔村的前所未有的“胜地”,厌恶它那生机勃勃的活力在传统而儒雅的外表下躁动,厌恶它莽撞地引领当地居民寻得人生捷径,却从白手起家又到一无所获。

也就是说,无论他是谁,只要他有名有钱有势,必是适合他的。

而无论他是谁,只要他没有高贵的出身,没有那雄厚的经济背景支持,她必定是不爱他的。


然而我们同意,有人虚有其表,而盖茨比的一生尽管短暂,却像彩虹划破长空,灿烂夺目。

他报以会意的一笑——不仅仅是会意。这是一种罕见的笑容,给人无比放心的感觉,或许你一辈子只能遇上四五次。刹那间这微笑面对着——或者似乎面对着整个永恒的世界,然后它凝聚在你身上,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它了解你,恰如你希望被了解的程度;它信任你,如同你愿意信任自己一样;它让你放心,你留给它的印象正是你状态最好的时候希望留给别人的印象。

因为庸常如我们,或者如黛西一般爱钱,让钱腐蚀了心灵;或者如汤姆一般粗俗,谈谈看惯了的政治,有钱而无聊,或去外面找点儿乐子消遣;或者如那些到盖茨比蹭吃蹭喝的人们,不拿白不拿,不蹭白不蹭,只在欢场登台,却在葬礼上不见踪影;或者如尼克的爱情,当你靠近我时,总归比一人独处要好,我有更深的情绪和更久远的故事,你却无需知晓。

人类的同情心是有限度的,我们也愿意让他们那些可悲的争论与向后掠去的城市灯光一道渐行渐远。三十岁——等待我的将是孤寂的十年,相熟的单身男子逐渐稀少,浓烈的情感逐渐冷淡,头发也逐渐稀疏。但是我身边有乔丹,与黛西不同,她足够明智,不会背负早已忘却的梦走过一年又一年。我们驶过漆黑的铁桥时,她苍白的脸懒洋洋地靠在我的肩上,她紧紧握住我的手,三十岁生日带给我的巨大冲击随之消散。

唯有盖茨比,拥有一颗赤子心灵。


最近重读了一遍盖茨比,发现了以前所不知道的一些细节。

比如这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威尔逊太太背叛威尔逊跟汤姆在一起,汤姆背叛黛西跟威尔逊太太在一起,黛西背叛汤姆跟盖茨比在一起,盖茨比始终钟情于盖茨比。

书里还写了那些虚荣的女人,比如威尔逊太太明明不爱威尔逊而莫名其妙地嫁给他,然后长期做其他人的情人。而一旦被情人抛弃,自己宁愿与她同归于尽。然而啊,她忘记了身边的男人多么地爱她,拼命想为她赚够足够的钱,搬到南方去,甚至为她的死而复仇,而满腔悲愤在复仇后饮弹自尽。

在读到威尔逊先生妻子身亡后,老友前来安慰那一段,尤为感动。让我想起了沈从文的《边城》里边,那老兵来给这老友送别,并照护这在家的孤女。


我没有想过盖茨比会不会后悔这一生的遭际,我只知道,盖茨比的人生是值得活的。

传奇者,为理想而献身。

传奇都是要早点死去的,所以他也未能幸免,传奇都有壮烈一死,只能留在大家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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