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自去年冬天至今年冬天,似乎远没有结束的迹象。宅在家的日子,想起了非典时期的一段时光,那是在刚重读完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之后,无意间打开了他的另一本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这部小说带给人心灵的震撼远远超过最初的期待,这是一部伟大而神奇的小说。关于爱情,马尔克斯告诉读者的比瓦西列夫的《情爱论》具体直观,比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丰富多元,比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更令人感慨万千。
——疫情时期关于爱情的经典
【写作缘起】《霍乱时期的爱情》创作的直接起源是马尔克斯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新闻:一对来到四十年前的故地,重温蜜月旅行的老人,竟被载他们出游的船夫用桨打死了,为的是抢走他们身上带的钱。他们是一对秘密情人,四十年来一直一起度假,但各自都有幸福而稳定的婚姻,而且子孙满堂。这个故事与父母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杂糅在一起,为作家笔下的虚构小说奠定了时间跨度与张力结构,但是,马尔克斯更为重要的创作契机,源自于他个人对爱情的理解和对拉美文化的认识。
马尔克斯在小说创作期间,曾多次同自己的父母进行过交谈,他是在计划写一部反映他们生活的小说。故事是从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父亲开始的。他的父亲加夫列尔·埃里希奥·加西亚·马丁内斯是一个报务员、诗人和小提琴者,在他所属的阶级里,他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年轻人,就像小说里的弗洛伦蒂诺一样。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来到年迈的马尔克斯上校家里,并且爱上了上校的女儿。1925年3月一个炎热的下午,在马尔克斯上校家一颗扁桃树的绿阴下,他向这位叫做路易莎的漂亮姑娘透露了心迹,说自己因她而睡不着,他心里没有别的女人,一定要娶她为妻,甚至要即刻和她成亲;只给她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
然而姑娘未能做出任何回答,因为在这时候她的姑妈弗朗西斯卡·西莫多塞阿·梅希亚朝扁桃树下走来。她即是《霍乱时期的爱情》中埃斯科拉斯蒂卡·达萨姑妈的原型。加夫列尔·埃里希奥给她取了一个“刻尔柏洛斯”的绰号,因为她形影不离地看着外甥女,成了所有想追求路易莎的小伙子的灾星。但路易莎最终还是偷偷答应了加夫列尔·埃里希奥的求婚。
得知女儿私定终身,马尔克斯上校气得不许报务员再登自己的家门。但这对年轻的情侣想尽一切办法保持联系。报务员的胆子越来越大,开始在窗下为爱人演奏小夜曲——就像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为费尔米娜·达萨所做的那样。路易莎的双亲觉得只有遥远的距离才能连根铲除年轻人炽热的恋情。于是就像小说中的洛伦索·达萨那样举家搬迁。但是,加夫列尔·埃里希奥没有服输。他定下了更为高明的策略,在路易莎沿途经过的城镇的报务员们的配合下,两人通过电报进行密切联系。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不用再多举例证了,正是加夫列尔·埃里希奥的爱情故事,六十年后启发他的儿子创作出《霍乱时期的爱情》。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本身就富有传奇色彩,即使原封不动,也是可读性非常强的文学作品。但马尔克斯并不就此止步,他又加入了另外一些人的爱情故事,包括他自己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