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在一个叫二湾河的小山村长大,那是一个在贵州的小山村,哪里不是没有水,不是深山里,不是每一家人都穷得吃不饱,穿不暖,相反,哪里很漂亮亮,有一条弯弯的小河,小时候,阿欢还去给外婆家放过牛,村子尽头的山上,草总是绿油油的,山顶有一片空地,那里是孩子们天堂,我们都叫它“大沙地”,小时候我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去哪野炊。贵州,在我心里,是家,是一片片的稻田,是一片片的油菜花,是旧时家旁边的爷爷奶奶种的菜园子,也是无论走到哪里,心里最深的羁绊。
今天,阿欢只是想说一个故事,阿欢的爷爷再她高二那年就过世了,阿欢知道消息的时候,爷爷快不行了,她听到消息,已是夜晚十一点了,离家五六小时的车程,阿欢只能在被子里哭到半夜,一边哭,一边祈祷,无论如何,希望能见到最后一面。凌晨五电,爸爸打电话过来,爷爷已经去了
阿欢拿着一个包,跑去找班主任请假,看到痛哭不止的阿欢,班主任吓到了,二话不说,立马准了假,回家的路上,阿欢就这样想着,上次她回家的时候爷爷还在门口等她呢,阿欢还想那次,她听到爷爷奶奶吵架,爷爷说“我死了算了”,阿欢透过门缝,看到奶奶正在帮爷爷清理粪便,爷爷的脸上的表情,无奈而又狰狞。阿欢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一个人偷偷跑到了楼上,楼下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那些“死了算了,死了算了”的声音都跑到了阿欢的耳朵里,阿欢快疯了。
阿欢跑到了楼下,那些声音还在继续,阿欢提起一把椅子,用力举起,再狠狠扔下。咚的一声,那些声音终于停止了,阿欢心里想,呆住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阿欢巨大的咆哮声,
“要死,要死的,你们不用死,我死行不行!”
或许是阿欢的疯狂吓到了爷爷,从那以后,阿欢在没听到爷爷说过“死”了。
还有一次,阿欢放假回家的时候,老远看到了,那个像刚学走路的小孩一样,在路上艰难的一步一步走着的苍老的身影,还有每天在家门口和路过的人打招呼,每次看到和他一样年纪的人,就问人家
“你是要去哪啊?来我家坐哈嘛”
“我去马路和他们打打牌,不坐咯,哪天再来”
他就这样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人。然后就一句话不说,回到房间了,阿欢把他扶到床上以后,给他盖好被子,再走出去。阿欢把门合上的时候,透过门缝,阿欢看到爷爷的脸上,眼泪一滴接着一滴。那时,阿欢还太小,还不知道,那些眼泪为什么流。
“马路到了,下车勒些”
阿欢下了车,背着空荡荡的书包,空到让阿欢觉得自己身上一点重量也没有,随时都要倒下。走进村子,阿欢就听到的哀乐,村里的人看到阿欢,就说,“回来啦”阿欢还是回到了家里,却再也没见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只有一个漆黑的棺材摆在大厅中间,那里面躺着一个要永远离开的人。
而这次,是阿欢的脸上,眼泪,一滴接着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