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芳草路(1)

                    序言

我这里要写的故乡,是我最老的老家,一个离县城十多公里的小村庄。在那里,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里有着我生命中最初的温暖与美好。

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年,后来在我十岁的时候,父亲从乡下调进城里工作,我也跟随父亲到城里读书。五年后,我们全家搬到了城里,从此我回老家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

到现在,经历了许多岁月流转,我童年时的小村庄也改变了模样,变得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现代,对我来说,也越来越陌生了。就像熊培云说的那样:“不是我走了,是故乡走了。”

故乡走了,但村庄后面的那些山坡、土地,村庄前面的村庄、田野、海子还在,我家的老屋依旧静默在岁月里,院子里的牡丹花年年春天开出硕大的花朵,老屋门前的酸杏树、核桃树年年结果……我童年的那些零零星星的记忆,也还在内心深处醒着。

在梦中,我依然会梦见童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我们在田埂上骑着单车疯跑,像风一样自由;或是梦见我依然睡在老屋楼上的那间卧室里,看到清晨的光从那块透明的亮瓦中漏下来,听到清真寺传来清脆的梆子声;或者梦见我和小伙伴一起在村庄后面的那片小松林里捡到很多蘑菇……

这样的梦不知做过多少次,每次在梦里,我又回到了童年生活过的小村庄。往后余生,不知还要多少次做这样的梦,我知道对于故乡,我是回不去,也走不出了。我变成了一个像熊培云一样的追故乡的人,永远在路上。

空间意义上的故乡其实并不远,每年也都会回去好几次,而且想回去的时候随时可以回去,但是时间意义上的故乡,是永远都回去不了的。

关于故乡的记忆常常会不经意掠过心底,我从没仔细梳理,认真记录过,在这里,我想藉由回忆,一点一点去拼凑一个记忆中美好的故乡和温暖的童年时光。

史铁生先生说:“对于故乡,我忽然有了新的理解:人的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心情一经唤起,就是你已经回到了故乡。”

我想通过这一段文字之旅,唤起史铁生先生说的那种不受时空限制的心情,然后沿着文字的足迹重回故乡芳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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