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茉莉

寝室阳台上养着一盆茉莉,是大二下学期和室友路过花店时一起买的。

刚买回来的时候十分蓬勃,开了很多花,放在室内,衣服上都是茉莉香气。

对于养花,我们都没有什么经验,茉莉能够活下去,很大程度上仰仗于它顽强的生命力。在我们的粗心照料下,它的枝叶慢慢变少了,暑假来临前,只剩下疏疏四五枝,枝上偶见几个花苞。

进入复习周后,我偶尔会在阳台上背背书。有一天傍晚背的是《东方文学》里的内容,累了的时候,坐在椅子上,靠着阳台门,就看见一朵茉莉花的花苞在我面前舒展开来,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开放。在夏天夜晚,潮闷的空气里就散开了茉莉花的味道。于是我疲惫尽散,心情大好。

去年暑假我一个人在长沙,过的有点惨,因为过敏长的疱疹,让我行动很不方便,但还是会坐很久公交去实习,还会隔两天回一次寝室给花浇水,没想到茉莉又开始发芽了,虽然不够茂盛,但也有枝有叶,生命力顽强地度过了炎夏,迎来了一生的第二春。

南方的冬天,水汽十足,也不似北方那般严寒,可即使这样,大三寒假回来时,茉莉已经宣布了自己的死亡,叶子全部黄了,枯枯的坠在枝上。

今年五月份的某个雨天傍晚,我在阳台上洗衣服,那盆茉莉又一次被我注意到,它的叶子已经在风雨里飘零了,阳台上散散地落着几片。真惨烈,尸体躺在地上,枯骨半埋在盆中的土里。

我有时候有些迷信,觉得花花草草小鱼小猫这类生物是有情感知觉的。大一时我很神经地养了两条小鱼,后来都死掉了,鱼死了的时候,我把它当做暗恋结果的预示。花枯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很多事情也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突然想起这盆花呢?因为前两天发生了一件让我心头一暖的事。

我对“微博搞笑排行榜”之类的营销号没什么好感,但是那天凌晨时室友在它最新的互动微博——“有哪些缓解痛经的小妙招”下艾特了我!她曾在一个中午亲眼目睹了我被痛经折磨的过程。玩手机时突然看到这条艾特,让我油然而生一种对于被人记得被人惦念的感激之情。

现在租的房子在顶楼,把窗帘全部拉起可以看到蓝天白云,还有我晾在窗外的衣服,都是浅色系的。

茉莉花死了,但我依然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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