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可以安静一会儿了,端晴瞬间感受到了某种快乐。没有砺石来纠缠着,一切都是优美的景色。太阳越来越耀眼了,微风悠悠地吹过,端晴笑了。这真是一道优美的景色,不见了砺石的可恶。
端晴慢慢悠悠走着,荷花池视野开阔,一片平整,真是赏心悦目。
端晴趴在石栏杆上,看着荷花池的水。
几尾金鱼悠然自在地游着,时而绕着荷花柄转圈圈,荷花叶一动,然后游向了别处。有两三尾挤在一起,相互追尾着,仿佛在一起讨论什么,只是没有声音传出来,只有波光一波又一波。
荷花池底的淤泥也清晰可见,墨黑色的,软软的,间或杂坠着没有吃完的鱼饲料。而水清澈无比,如果不是偶尔的波光,会以为下面根本没有水,只是空的,金鱼只是在空中游动。
荷叶还没有到最绿的时候,边缘还带着一点浅绿,但已经长得非常的大了,摘下一柄来做帽子都可以了,既可以挡雨也可以遮太阳,端晴试了试,可是手够不着。
“哎呀——!怎么这么远啊!”端晴气得跺跺脚,嘴巴一噘。
吹来了一阵较大的风,瞬间整个荷花池都有了变化,所有的荷叶随着风摇着,像要跟随风的方向去远方一样,只是节奏不一致,仿佛刚入学朗诵课文的小学生一样。远远近近,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都是这番美景。
端晴昂起头颅,看着荷花池的最远处。
远处也只有荷叶和石头护栏,最远的地方几间房屋,是新进来的状元住的地方,端晴去拜访过一次,也就是一次而已,和探花的接风洗尘宴差不多的,仅此而已。还没有锿让她熟悉呢!
不过从端晴的角度看上去,状元府更像是世外桃源,不是在王宫里,背靠着一座山,面前就是荷花池,有心情去登登山,没心情就到荷花池散散步。房屋就那么几间,太远了,看不仔细,只是黑瓦白墙,依山傍水,一片宁静。
端晴摸摸下巴,自言自语:“什么时候带锿去拜访拜访,反正探花都是他叔叔,礼尚往来吧!”
一阵风吹来,端晴感到一种沁人又舒服的凉爽,耳畔的头发丝晃动,摩得她的皮肤痒痒的,好像有只小飞虫停在那里一样。
“哎——!”端晴叹了口气,站起来,手没有趴在石栏上,说:“还是一个人好啊,有好姐妹就够了。”
说罢,她就慢慢朝荷花池更中间的地方踱去。
荷花池回廊的路是无法看清楚的,放眼一望,到处都是,无论身处荷花池的什么地方,都有四通八达的路通向荷花池外面。远远的,有几个宫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慢慢悠悠地走着。
端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太阳接近中午了,日光晒在皮肤上上面,暖暖的,很舒服。
端晴的后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有些凌乱,但下脚很轻,端晴听到了一种心跳,宛如海浪的心跳,咚咚咚咚的,节奏感很强。
端晴没有以为是谁,只是转过头去看。
砺石!!
“又来干什么??”端晴扭过头去,讲究自己刚刚的步伐继续走着。
“我又路过,而且又碰到了你了,端晴!”砺石展开他的清风扇,爽快地摇着,一脸喜色,就像自己结婚一样,额角的头发丝乱飞。
“好吧,你走吧!”端晴停住脚步,没有手势,茫然地看着前面。
“你不走吗??”砺石并没有走,站在端晴前边一步的位置。
“你走了,我才走。”端晴说,看都不看砺石一眼,看着状元府,那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我走了!!”说着砺石往前迈了一步,停下,拿着清风扇冲端晴挥了挥,说:“该你了!!”做贼成功的笑容。
“你没走远,我不走!”说着端晴双手纠缠着抱在胸前。
“一步即天涯,端晴!”砺石的清风扇自我地摇着。
“你干嘛不说一步即悬崖呢!!”端晴依然没动,待在原地,腿却不自觉地往后移动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一点点。
“王宫里可没有悬崖,端晴,你是知道的,王宫外面才有。怎么,你喜欢坐在悬崖边上看日落吗,什么时候邀我一起吧!”砺石说,主动退后两步,站在端晴旁边。
“今天明秀不在。”端晴说,瞪着砺石,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可是我在啊!!”砺石说着开心地笑笑。
“你以为明秀在这里,你还会在这里吗??!!”说完,端晴疾走两步,然后恢复了自己的节奏,继续走着。
“明秀不在,我在,端晴!”砺石两步追上去,清风扇在端晴眼前一档,端晴伸手就抓扇子,可砺石有防备,抓空了。
“滚开!!”端晴推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砺石又追了上去,说:“无论我滚,或者我爬,我的方向都你这边,我永远都在你身边。”砺石又替端晴打扇。
“说谎居然都不脸红!!”端晴瞪着他,自己的脸却红了。
“我们毕竟不是青梅竹马,撒谎怎么脸红呢,是吧!!”砺石开玩笑,见端晴没笑,僵硬了表情,好不容易才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端晴继续往前走,砺石的扇子根本不起作用,来一次端晴抓一次,来一次抓一次,虽然一直没有抓到,但端晴一直走着,可距离并没有拉大,砺石死皮赖脸地跟着。
“你这么走不热吗??”砺石小跑着,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用力摇着清风扇。
“你这么缠着别人,你不觉得烦吗??”端晴继续走,不停下。
“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砺石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我看见你就烦,你难道不明白吗??”端晴说着,拐了个弯,走上一条更为复杂的回廊的路。
“我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你难道不想试试作女主人的感觉??”砺石换了一个方向,借着扇子把太阳光挡着,端晴的脸上一片阴影。
“我不要,你——!”端晴说,伸手去抓扇子,可砺石把手臂伸直了,端晴根本抓不到,一跺脚,继续往前走。
“我有什么不好的啊!”砺石又追了上去。
“你有什么好的啊,你爹恐怕都说不出来。”端晴说,见砺石死死地跟着,嚷了句:“你烦不烦,有本事你在明秀和我一起的时候这样!”
“我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砺石说,赔笑脸,像他是端晴的下人一样。
“我越来越不喜欢和你在一起,永远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端晴说,又自顾自地走了。可砺石依然紧追不舍。
“干嘛啊,这是,生这么大的气,冒这么大的火!”砺石一直紧随着端晴的脚步,在回廊里来来回回走着,就像粘上犀牛的犀牛鸟一样。
“滚开!!”端晴气得直跺脚,继续往前走。
“我还有有潜质的,真的!”砺石说这个话的时候嘴巴贴得端晴的耳朵很近,仿佛悄悄话的样子,其实偌大的荷花池里,不大吵大嚷几句,别人是听不见的。
“潜在荷花池底直到变质??”端晴没好气地说。
“别这么酸我,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学功底。”砺石说,忽然展开扇子,躲到端晴的另一边,以极快地速度说:“有风!!”
“有病啊!!”端晴看着他,说。
不知道谁给砺石的,端晴的眼前没有人,但砺石的手里多了一大束玫瑰花,娇艳欲滴,刚采的。
“谁啊!”
端晴回过头去看,是手柔,他已经在三十步以外的地方了,冲端晴摇着手,一脸的微笑,和头顶的阳光一样灿烂。
“有病啊,手柔!!”端晴的脸红得跟玫瑰花瓣一样的颜色。
“这次手快得终于是地方了。”手柔说,一脸得意。
“谁准许你到荷花池来的,手柔??”端晴不知道该怒还是该哭。
“玫瑰花在你左边,嫂子!!”手柔慢慢抬起手,指了指。
“滚开,谁要做你嫂子了!谁稀得做你嫂子了!!滚开!!”端晴甩甩手,像给敌人临终送别的样子。
“大哥的吩咐,我不能离开,对不起,嫂子!”手柔给端晴鞠了一躬。
“谁是你嫂子呀,给我闭上乌鸦嘴!”端晴气得踹旁边的石栏柱子,踹了五六脚,也不喊疼。
“收下我的花吧,端晴,刚刚采的。”砺石站到端晴的前面来,说,可端晴一转身就背过去了,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了。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了,端晴才说,声音低沉:“花,我是不会收的,绝对不会,也不瞧瞧自己什么人!!”
“我是我父亲的儿子!”说着砺石把玫瑰花往端晴的手里塞,端晴僵持不过,只是手指一直摊开,花束就像玻璃壁上的露珠一样,不停地往下滑。
“收下吧,端晴,怎么对你好一次这么难呢!”砺石的眼神里是苦苦的哀求。
“你还知道你是将军的儿子!”虽然端晴的脸一直因为含羞而红着,但端晴说这个话的语气是相当严厉的,就像教训犯错的弟弟一样。
“我父亲说了,要不了多久,我就有可能成为将军,跟我父亲一样。真的!!”砺石又把玫瑰花往端晴手里塞,可端晴死活不收。
“没有战绩,最近几年边境都没有战争,你做什么将军,就封个头衔,拿点俸禄,有了名气,你就是将军了??”端晴说着又要往前走,砺石腿快,一下子拦在前面。
“是不是将军,还不是国王的一句话,国王点个头就行了。”砺石话到一半儿,端晴就往回走,手柔的方向,可砺石一动腿,再一次给拦住了。
“你可真能说!”端晴双手叉腰,想了半天,说:“花,我是不会收的,不会,知道了吗?!!”
“给!!”砺石一把把玫瑰花束塞到端晴的怀抱里,端晴受惊不小,以为他要干什么呢,反应过来,已经将花捧在胸前。
“不要!!”端晴一把把花扔到地上。
“你怎么这个样子啊!”砺石眼睛睁得老大,声音却是微微的。
“不要!!不要!!”说着端晴提起腿,连跺几脚,把玫瑰花跺得稀烂,没有一朵是完整的,连花枝都折了好几根。
“端晴——!!”砺石大吼。
端晴听到了砺石狂跳的心脏,仿佛巨型木棒撞击城门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打仗时候那样。这才是砺石的本来面目,他对谁好,谁就必须笑着接受,这也是他一直缠着端晴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要——!”说完端晴就快步朝荷花池更中心的地方走去。
灿灿的艳阳天,已经快到了晌午的时间,可是荷花池的风已经吹偏。回廊的路曲曲弯弯,可以通向任何一个地点,但端晴还没有到达任何一个地点。必须摆脱砺石的纠缠,这家伙真烂,要多难缠就有多难缠。
金哀的故事目录
十二 再一次巧遇 飞来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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