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走吧,这媳妇不听话


1

入夜,白衣女子端坐床边,手脚皆被铁链拴在床栏,活动范围仅限这四方床上。

她是俘虏。

近年来,嘉朝赋税繁重,贪墨成风,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江湖上以九大门派为首的各路侠士聚集一线,意图推翻嘉朝。

平南王奉旨剿灭乱党,前不久与九大门派大战一场,设下圈套埋伏,轻而易举捕获各门派绝多数人。虽有漏网之鱼,但残余势力不成气候。


她是被捕的人之一。祸不单行,又被选中塞进木箱里,抬到军营赛场上。


当木箱打开,手脚被捆、口塞布团的她,站起身来。台下数万士兵正盯着她,饥渴难耐地嗷嗷叫,急色的样子令她感到恶心和无措。


她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当做犒劳将士的其中一份奖赏,胜者可得。最终是平南王嫡子,卓珣赢了她回去。


当晚,她被喂了化功散,洗漱干净送进寝室,等待得主的垂怜。她不慌不忙,神情凛然,视死如归。


卓珣推门而进,一上前便是搂住她的杨柳腰。怀中女子奋力拍打他的前胸,如上岸的鱼儿激愤挣扎。


然少年心性却是,越挣扎他越来劲,将她搂得更紧了,还一口擒住她的软唇。


女子也不客气,咬破了他的唇。这一咬,把他的兴致也咬没了。卓珣痛得松开女子,用指腹轻擦唇边,见血了。


没想到这女子外表瞧着玲珑娇柔,内里却是刚烈不屈的性子。


卓珣吓唬道:“你若从了我,今后只需跟我一人。你若不从,我就把你扔给外边的弟兄们。到时便是上百、上千甚至上万人与你共枕,你可想清楚了。”


女子依旧冷着脸,侧过身去无动于衷。很好,她成功地引起了卓珣的注意,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恍若未闻,始终对他不理不睬。


你行,你清高!卓珣气得七窍生烟,悻悻离开。总有一天,他定要她屈服于他!


卓珣命人查过,那女子是印月派的人。印月派不足百人,门中皆为女子,江湖上小有名气,以轻功了得有名。


前阵子大战,共捕获印月派三十余人,其中包括掌门,剩余弟子都逃了。如今地牢里,印月派仅剩奄奄一息的掌门,其他弟子要么不堪受辱自尽,要么经不住酷刑而暴毙。


至于那女子的名字,也无从查起,除非她亲口说出。


翌日,卓珣再次来到寝房,二话不说便将一串佛珠扔到床上。坐在床沿的女子见到佛珠,不由得心下一颤。


那是她师父的贴身之物。她拾起佛珠,神色慌张问:“你们把我师父怎样了?”


卓珣窃喜:“想见你师父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便带你去见她。”


虽然极其不愿,她还是咬牙道:“殷婧月。”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婧月见到了昏迷倒地的师父。师父唇色苍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破烂衣衫上被鞭打的血痕清晰可见。


婧月使劲摇晃,一遍遍喊着师父,泪如珍珠一串串滑落,滴在师父的衣衫上,湿了一圈又一圈,师父依旧重伤昏迷不见醒。


卓珣俯身贴近她的耳畔,幸灾乐祸道:“想不想救你师父?给你一次机会,伺候我一晚,我便放你们离开。”


婧月停止啜泣,抬手擦去两行泪痕,垂眸看着师父,若有所思。


2


回到寝房,婧月思忖良久,越发觉得卓珣的话不可信。


以九大门派的实力,当日一战,如何也能与平南王军打个平手。若非卓家父子诡计多端,设下圈套,九大门派又如何会落得惨败的下场。


卓珣再次推门而入,问她想得如何,师父的命就看她了。


婧月冷笑:“你当我傻?我和师父都在你手中,若我答应了,事后你反悔,我又能奈你如何?到头来徒劳无功。”


卓珣被噎得哑口无言,一句话也不辩驳,转身就走。


两日后的黄昏,卓珣又来了,这次他将婧月带到郊外的一处清幽小院。她的师父,被关在小院的一间厢房。


卓珣从袖口抽出一小包药粉:“这是化功散的解药,今夜你陪我一晚,明早天一亮我便将它给你,备马车送你和你师父离开。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还是不依,你师父也不必留了,杀了便是。”


“你……”婧月狠狠瞪着他,他这是逼她做最后的决定。渐渐地,她的眼神又软了下来,无可奈何道:“好,我答应你。”


卓珣勾起一抹得逞的邪笑,这倔强的小野猫终于被他驯服了。他上前将她横抱床上,宽衣解带一度春宵。


婧月不再反抗,神情麻木面如死灰,四肢如提线木偶任他摆弄。转身、抬脚、撑身、屈腿,随他吩咐。


一晚上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


次日清晨,婧月带着昏睡的师父驱车离开。卓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林中。身后的随从问,要不要派人跟踪。


他说不必了,既已应允,便让她们走,区区印月派不足百人,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他爹平南王那边,他自有交代。


婧月将师父带到一间客栈投宿,并通知了印月派剩余弟子前来接应。师父醒来,询问怎么回事。


婧月谎称自己伺机打晕守卫,偷了钥匙劫狱救师父。随后岔开话题,避免师父发现破绽,这事就此揭过。


原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埋在心底,可暴露的那天来得太快,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同门姐妹将她们接回印月派后,婧月在寝房捋起袖子打湿白巾给师父擦脸。无意间,师父发现婧月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再三逼问下,她道出了事实。


得知真相的师父泣涕涟涟,痛斥卓家父子人面兽心,又安抚婧月道:“我可怜的孩子,你失身的事千万可不能再让他人知晓,为师尽快帮你再点一次守宫砂。”


同门小师妹前来找师父,恰巧在门外听到这番话,眼珠子滴溜一转,生出一点坏心思。


婧月是师父最得宠的弟子,师妹打小就妒忌她。如今失节此等大事,师父也替她隐瞒,师妹心底酸得很。


师妹借口寻婧月和姐妹们品茶,递茶时故意撒泼她身上。师妹让婧月脱下湿衣,再快速地掀起她的衣袖,故作大惊小怪,问婧月为何她的守宫砂不见了。


如此一闹,整个印月派都知道她失身了。按门规,凡是失去清白的弟子,一律逐出师门。


婧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逐她出门。师父左右为难,爱徒也是为了救她,她怎好赶婧月出去?


可祖训不容违背,终是在弟子们的坚持下,师父忍痛赶了婧月出师门。


3


半个月后,平南王收到探子消息,得知江湖残余乱党的藏匿之处。


为避免打草惊蛇,平南王安排兵分两路,他先带一队人马抄小路前去,随后卓珣再领另一队人马走山路赶往。


行军路上,卓珣看见前方树下有两个男人在抢一位姑娘。那姑娘无精打采,浑身无力,任那两个男人扯来扯去,左右摇摆。


平日遇见此等轻薄之事,卓珣向来不闻不问。可眼前受欺辱的姑娘不是别人,而是婧月。


自己曾经睡过的女人,绝不容许别人染指!


卓珣厉声喝住那两个登徒子,翻身下马从他们手中夺过婧月。怀中人有气无力地嚷着好饿,喊了几声便饿晕过去。


待婧月醒来,卓珣正在厢房的桌案旁品茶。她从床上蹦起来,检查自己的衣衫是否完好,质问道:“卓珣,怎么又是你?你又想干什么?”


“幸好是我,不然你以为醒来还能完好无缺吗?”卓珣眉毛倒竖,语气有几分责怪之意。


他向她徐步走来:“原以为你献身救师父,印月派会对你感恩戴德,没想到竟将你一脚踹开,让你自生自灭。亏他们还自称名门正派,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过桥拆河的小人。”


“若不是你,我会被逐出师门?”即便被逐出门,她依旧心向印月派,容不得别人诋毁半分。


卓珣没有接话,甩了甩披风,翻身坐在了婧月身旁。


他贴身靠近,眉目含春,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这次我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婧月一手推开,别过头:“我又没让你救我。”


卓珣被她的冷漠气得不轻,起身冷笑道:“行,就当我多管闲事!”


他垂头俯视婧月,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扔到她身旁:“拿去。”


“你什么意思?”她瞥了一眼钱袋,又回头望向卓珣。


“离了我以后你混得那么差,这点银子你拿去傍身。”


她不屑一顾:“我才不要。”


“管你要不要,我已经给了,不会再收回来。你若不要,随便找地方扔了。”


说罢,卓珣从腰间扯下随身玉佩,扔进婧月怀中:“这个你拿着,日后若受了欺负记得报我名号,或带上它来投奔我也行。我还有事,告辞。”


婧月拿起玉佩向卓珣砸去,打到了他的后背。他脚步一滞,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或许他是出于好心,可婧月觉得这些钱财物件是对她的一种羞辱,越看越恼火。


婧月拾起钱袋和玉佩跑了出去,将玉佩往草丛里使劲一扔,紧接着准备扔钱袋。忽而,她的肚子传来咕咕的饿叫声,扔钱袋的手霎时停在半空中。


顷刻间,她倏然想开了。她恨的是卓珣,干嘛跟钱过不去啊?这钱留着寻个地方过安稳日子不好么?挨饿的滋味她方才已尝过,不想再试第二遍了。


她收回了钱袋,扎进草丛寻回玉佩。这玉看着质地不错,应该能当个好价钱。


赶了几天路进了城,婧月看见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在大街上乞讨,席地而坐。


前阵子嘉朝经历一场大战,又遇上干旱水涝等洪灾,城镇上的难民和乞儿是越来越多。


婧月施舍了他们一点粮食,顺道打听哪儿有当铺,她想当了这玉佩。那大叔一看玉佩刻有“卓”字,脸色忽变。


大叔说,这是平南王府的信物,普通人当不得,若被官府发现说不准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婧月懊悔不已,早知道当初扔了就算了,白捡一趟。事到如今先留着吧,以后说不定有用。


大叔无意提到,他逃难的时候看见平南王军又出征了,估计不久会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婧月怔愣一瞬,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快马加鞭赶到玉泉山庄,那是九大派谋划造反的秘密地点。


到达时,山庄已成一片废墟,尸横遍野硝烟弥漫。她终是来晚了一步,九大门派为首的残余乱党已被平南王的军队一网打尽。


婧月越过一片片残垣断壁,跨过一具具尸体,终是找到了躺在地上的师父。她半蹲着抱起师父的上身,下巴搁在师父头顶,失声痛哭。


她虽已不是印月派弟子,可师父和姐妹们都死了,她还是会心痛。


忽而怀中传来一声咳,师父还留着一口气,她告诉婧月印月派的独门秘籍藏在何处,希望婧月能传承下去。


师父也希望她能放下恩怨,好好活着。嘱咐了几句,师父安心去了。


4


埋葬了师父和同门姐妹,找回了印月派秘籍,婧月在山脚下寻一块好地方,搭了三间连通的木屋,就此住下。


几天后上街,她听闻平南王因清除乱党有功,被赏黄金万两。皇上念他年事已高,在京都赏赐豪宅让平南王养老,无需理会朝中事。


婧月摇头轻笑,皇帝这是忌惮平南王,以“养老”为借口收回他的兵权呢。不过,这一切也与她无关了,如今她只想醉心武艺,安生度日。


往事如烟过,一笑泯恩仇。


日子缓缓划过三个月,朝廷传出平南王与九大派勾结,意图谋反的消息。


婧月讥笑,她十分清楚九大派是被平南王诛灭,何来勾结一说?定是朝中人有意构害,皇帝正欲借此除掉平南王府这个威胁。


公告栏上说,平南王在被捕的途中因反抗被杀,平南王之子卓珣现已被押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素来不爱凑热闹的婧月,如今也生出了看热闹的兴致。


行刑那天,士兵押送囚车缓缓走在刑场的路上。囚车里困住的是手戴镣铐、头发纷乱的卓珣。


清雅雪白的面容裹在帷帽下,婧月藏身于看热闹的群众之中,目光盯在卓珣身上。只见他神情萎靡,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疲惫的眼眸里翻滚着不明情绪。


婧月很好奇,若他早知今日,会不会后悔当初为皇帝卖命?她从卓珣的眼中,读不出任何答案。


今日她本想来看他笑话,可真到了现场,她却笑不出来。其实他们都一样,是这个腐朽王朝的受害者,是各自主子的弃儿。


忽地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劫囚犯,现场乱作一团。婧月趁乱劫走了卓珣,她的轻功出神入化,嗖地一下不见影踪。


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婧月松开卓珣。


“真没想到,婧月,最后时刻救我的人竟会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卓珣戏谑道:“你身上有幽兰香,只有贴身的人才能闻到。”


婧月没理会他的调戏,扯开话题:“你的人救不了你,很失望吧?”


卓珣愕然:“那些黑衣人不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


奇怪了,那会是谁的人?


回到木屋,婧月盘腿坐床,运功逼出卓珣体内的销魂钉,助他恢复功力。


婧月起身离开时,卓珣拽住了她的手,笑淫淫问:“为什么救我?是不是还惦记我?”


婧月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想多了。昔日我落魄之时,你出手相助,如今你有难,我便还你这个人情。伤好了赶紧离开,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若我赖在这不走了呢?”卓珣侧卧床上,以手撑头。


婧月坐到桌案旁,呷了一口茶,从容道:“那我走。”


“这屋子你不要了?这么便宜我?”


“无所谓,横竖这搭屋子的钱也是你的。”


卓珣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那玉佩呢?你还留着?”


“懒得扔。”


卓珣内心窃喜。虽然,婧月是真的不想白费力气,也不知它放哪了…


可男人嘛,真是迷之自信的生物!在卓珣看来,她的拒绝是口是心非,她的冷漠是欲擒故纵。她留着玉佩,是睹物思人,是心悦于他!


婧月扔给他一瓶金创药,卓珣让她帮忙上药。她却说男女有别,拒绝帮他上药。


卓珣不死心:“怎地如此见外,好歹我们曾做了一夜夫妻。背后的伤,我上不了药。”


“那就别上药了!”末了,婧月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卓珣撑身坐起,敛去嬉笑,神色骤然狠厉。他攥紧手中的药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他的首要任务是养伤。待他养精蓄锐,再找嘉朝皇帝报仇也不迟。


5


养伤期间也不耽误他撩妹。尽管婧月对他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卓珣也不气馁,始终相信自己的魅力,练剑之余偶尔变着花样讨她欢心。


先是摘了山间五颜六色的小花送她,婧月说不需要,他便将花团插进瓷器当装饰。


平日里卓珣也留意她的喜好,知道婧月爱吃鱼,清晨在河边举起树杈叉鱼。待婧月梳妆完毕出闺房,一碗热腾腾又清甜可口的鱼汤恰好递到她面前。


这次婧月没有拒绝,小尝一口,随口赞了一句不错,便足以让卓珣沾沾自喜一整天。


又过了好些天,卓珣神神秘秘地说要带她去某个地方。婧月不去,他便牵起她的手拽她上山。


会当凌绝顶,往下俯瞰,山底那片翠绿的草木皆被修剪成“婧月”二字,犹如将她的名字刻在广阔的草地上。


她的名字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婧月心有所动。不过片刻,她又恢复冷漠脸,道了一句无聊便转身离去,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婧月自幼是孤儿,幸得师父收养才能存活。纵然师父待她好,可这份好她要与门中几十位师姐妹分享。


这段时日卓珣也待她好,这份好与师父的截然不同。他的好,热烈又专注,只由她一人享有。


时间一长,即便心是冰块做的,也被他捂热了。终在某个雨夜,她沦陷了。


凉风习习,春雨如酥。他与她从唇齿相依到肌肤相亲,再交颈而卧。云收雨霁,卓珣侧身凝视着熟睡的婧月,指腹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这一刻,他动摇了寻仇的心。由爱生忧,由爱生怖,万一有个好歹,他舍不得她。


睡梦中,婧月置身于被逐出印月派的情形。不同的是,梦里师父连同姐妹们团团围住她,这个谩骂她不知廉耻,那个指责她无媒苟合。


清晨,婧月蓦地从噩梦中惊醒,弹坐床上大口大口喘气,额头布满细密的虚汗。身旁的卓珣也醒了,知道她做了噩梦,搂肩安抚她。


心有余悸的婧月狠狠地推开了枕边人,卓珣被她突如其来的疏离弄得云里雾里。一番梳洗,在他追问下,婧月道出了她的噩梦。


卓珣即刻握起她的手,牵她走到屋外的一片草地。他一甩裙摆双膝跪地,婧月也跟着跪下。


天地为鉴,日月为媒,他卓珣与殷婧月结为夫妻,从此休戚与共,同心同德。


6


成亲以后的日子平淡也温馨,着实闷得慌了,他们裹着帷帽上街闲逛。许久没下山,刚上大街便得知番邦外族正攻打嘉朝,太子领兵出战。


卓珣痛骂活该,巴不得外族现在就杀进皇宫,一剑了结那昏君的命。


抄小道回去时,一群黑衣人前后夹围,挡了他们的去道。领头人说:“别误会,不是来抓你们的,我家主子想请卓公子一叙。”


婧月候在门外,卓珣被领到一间厢房,摘下帷帽,隔着屏风与幕后人对视。


“卓珣世子,别来无恙。看你的气色,这段日子恢复得不错啊。”


这声音,是三皇子!当初劫刑场的黑衣人是他安排的,只不过被婧月抢先一步救走刑犯。


卓珣绕过屏风,不耐烦道:“有事说事,别废话,我还赶着回家给我夫人做汤呢!”


嘉朝有三位皇子,太子和二皇子是嫡出,三皇子是庶出。


三皇子一直以来表现出不争不抢,沉醉诗画无心从政的形象。实际上韬光养晦,在各处安插眼线。


据悉,二皇子在城外私自养兵,趁太子与番邦作战,意图逼宫。太子和二皇子都有重兵在手,不管两方谁输谁赢,都对三皇子不利。


虽然卓珣被没收了兵权,可他领兵多年,在军队里有较高威望,若三皇子设法拿到兵符,曾经的平南王军一定会听卓珣号令。


因此三皇子想与卓珣联手,卓珣助他登上帝位,事成之后他将平南王府曾有的一切还给卓珣。


卓珣闻言毫不动容,淡淡道:“知道了,这事我得先跟我女人商量。告辞!”


当夜,卓珣与婧月倚靠床头耳鬓厮磨,聊起夫妻间的悄悄话。


“无情最是帝王家,当初爹和我为朝廷赴汤蹈火除乱党,孰知那昏君不讲武德,把我们当牙签,用完就扔。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会再相信他们家任何话。谁爱当皇帝谁抢去,这劳什子江山我才不替他们守着!”


卓珣越说越激愤,气得差点飙粗话。


婧月却有着不同见解。打仗不管谁输谁赢,最后苦的还不是平民百姓。当初九大派联合造反,不过是希望能有一位明君统治天下。


她想会一会三皇子,若他具有明君的潜质,与之合作又何妨?


翌日,婧月带着好些问题与三皇子会面。一番畅谈,她觉得三皇子高瞻远瞩,值得相助。


连夫人都说可以相助,身为夫君当然义不容辞。


7


朝廷传来捷报,太子击退外敌。二皇子认为时机已到,带兵逼宫,皇城内乱作一团。


三皇子趁乱潜入皇上的寝室,偷走兵符,命人送出宫给卓珣调兵。待二皇子弑父夺位后,三皇子佯装降服。


远在塞外的太子收到宫变的消息,快马加鞭赶往京都。等太子的兵马跋山涉水杀进皇宫,兵力已大大下降,加上二皇子早在宫中设下埋伏,最终太子惨败。


两方战斗结束没多久,卓珣带兵冲进皇城,坐收渔利。这场宫变风波,以三皇子的胜利告终。


新帝登基,削减赋税,反腐惩恶,为平南王府洗去勾结九大门派的谋反罪名,平南王之位由卓珣世子继承,还予兵权。


粉饰一新的王府内,卓珣挽着婧月的手,带她观看他们的新家。


他信誓旦旦道:“今后,你就是平南王妃。不管日后如何,我保证你永远都是我卓珣的正妻。”


可她想要的,不是做他的正妻,而是唯一的女人。自古以来王侯将相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她不想跟别的姬妾分享同一个男人。


她有私心,却不贪心,能短暂地独享他全心全意的好,便已心满意足。


婧月只浅浅一笑:“恭喜你啊,拿回了原来的一切。这王府很漂亮,只是不合适我,我还是喜欢山脚下那间木屋。到此为止吧,我该走了。”


末了,婧月缓缓抽回她的手。


卓珣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他将婧月拉回来,问她要去哪里。她说,想去外边走走,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她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卓珣说到唇都干了,还是未能打消她离开的念头。


媳妇不听话该怎么办?换做以前,卓珣会用强,将她拴在床上。如今,他却狠不下心。


相持不下,卓珣留她住王府一晚,明早爱走就走爱留就留。


夜里,经历一番缠绵温存,卓珣与婧月侧身对视。他忽而想起,曾在木屋的某个夜晚,两人翻云覆雨后,婧月问他以后有何打算。


当时他并未回答,而是反问她。她说,如果有机会,我想到外边走走。接着他说,那你去哪儿我便去哪。


翌日,婧月离开王府,却在大门看见背起包袱的卓珣。他已向新帝呈辞,交出兵权。


婧月讶然问,他这是做什么?


卓珣上前牵起她的手,目光诚挚:“你去哪,我就去哪。”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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