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只懂得一味隐忍,只懂得哭泣的女子。想和一个人白头到老的愿望简单质朴,并不是过分的奢望。所以如果你做不到,请离开。
这个想法毫无顾忌的从我身体内迸发出来。所以我就说出来了。这种决绝竟也成为一种壮烈。
如果他不回头,我就放手。这没有错。
他是否会回来,与我白头安老,再也不离。
我唤一名,似你的名住进我心里时,秋风与落叶的轻轻触碰,短暂温婉,不美不凄。
新事物还没有重生。相同的季节还没有到。我知道,如何眷恋的名,永远不能再回来。那只是一个名。
有些人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一次之后,宁愿荒芜。后来的人,只能眼睁睁看它荒芜死去。
就像昙花一现。何必可惜昙花一现的惊艳?只要它出现一次已经可以。荒芜的本身就是一种保留。因为静默,你永远不会了解它蕴藏了怎样深沉如海的情感。
这情感又像是烟花。烟花不会让人懂得,它化做的尘埃是怎样的温暖。它宁可留下一地冰冷的幻想,一地破碎。如果你哀伤,你可以为它悼念,却无法改变它的坚持。
爱情是不会死的。他不爱你,你不会死的。
思君令人老。你知道,我素爱词淡意深的句子,它让我想起你的时候,变得毫不费力。
在爱里,清楚地诉求和沉默地承担同样值得尊重。如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滴滴都是凄凉意。
我单薄微弱的等待,只是想听一人唤名。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若不来,就像这花开你不采,过时了,老了容颜,我的心也将随秋草一起萎谢。你依然风采,我已经悄然不见。
有时候,爱是坚韧的东西。可是有时候,它只是一池碧水,一榭春花,一陌杨柳,一窗月光,天明了,就要干涸,萎谢,褪色,消失。短暂到,不能用手指写完。
思君使人老呵,百年修得同船渡,可是,还要千世修到共枕眠。突然,没有欲望再等待了。
爱的错手,只是瞬间。然后我们暗淡下去。在彼此的眼底看见沉沦。
可是,你看见她来了,或者,她看见你来了,是不是淡淡惊喜了一下。
有一个人,你来了,就好了。遇上那个人时——似露珠在花叶上,轻轻颤抖的喜悦卑微。这样的轻佻,我们,无人幸免。无论男为女,还是女为男。只要是等待。呵。
夜里独自写写停停皱皱眉,冷冽蚀骨的文风,如同喝了一杯香馥冷掉的花茶。抬头,窗外星河斑斓,别有凉意,一时黯黯无言。心里缠绵悱恻地难受,像“子夜”这个浓烈芬芳忧伤的名字突然之间在暗夜里花开如树,惊艳寂寞。
以前爱讲个天意,天作之合,天成佳偶,天生的冤家。。。。。。世间万物,花木山河,连人的本真也是唯天所授,所以接受起来恭谨和顺。
这样的柔和贞顺,在今人身上渐渐消失了,我们越来越相信自我的力量,以为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到头来依然没入命运的漩涡;越来越爱做深刻的思考,却越来越远离纯真,不能与自然作最纯粹直接的交流。
于是,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有时候,是我们自己决定了棋子的命运。
仿佛看见一女子对情郎撒娇,我忍不住微笑,似乎可以看见她那种娇憨依恋。她说,你离去以后,我无心梳洗,就这样潦草而过,看你看到我这样子会不会心疼。
何时,你也笑过我乱乱的头发,边整理边说,你的头发为何总是这么乱。呵呵,多像极了子夜。
那晚,江南。有风。他帮我把额前碎发撩至耳后。风轻云淡。喧嚣的酒吧街。陌生地,温暖人心。片刻的温婉,却可以铭记一生了。一个男子给过一个女子温暖,细腻女子心,怎可忘记。
我的长发丝缎般,一直随意散落在肩头。还没有为谁整理过。我想,他真的爱我,会不在乎。呵。
快乐是短暂的,忧伤才是人类命中的毒瘤,随血液生衍。无休无息,某些时候会变得凶猛,不可遏制。很心疼子夜这个女子,春花秋月何时了,她简直无时无刻不忧虑着。
是女子天生比男人多愁善感?还是大家都已窥测到结局的荒凉?只是男人通常选择沉默不语,在某日冷静地接受结局?
女心贪婪,容易眷恋。所以为爱情能否天长地久而烦恼的多半是女人,男人对此常常洒脱得出乎意料。可是,依旧是爱你的时候多,因为相思,忘却自身的时候多,因为是女子,到底是女子。
爱是生命里最绚烂的一场幻觉,太茶蘼,有时,走完天涯道路,也不愿醒来。
朝朝暮暮朝朝,她都是那样模糊清晰的存在,是与身俱来的胎记,由生到死,一直存在。
或许,子夜只是斑斓星河里的一颗传说,可是我希望她得真的存在过。现在,多少女子因为情伤而哀鸣在深夜。
爱是一种需要不断被证实的虚妄,就像烟花需要被点燃才能看到辉煌一样。。
有时候明知错的,也只有一路错下去。我好酒,不疯。好醉,不乱。安然睡去,忘记繁华乱事。扰心的人,扰心的夜。
应该是杏花烟雨的江南。春草漫过河堤的时节发生的爱情。原谅我们说相遇。今人或古人,所有的缠绵悱恻都愿和烟雨、江南沾染丝丝缕缕的联系。多巧。落叶的秋,黄昏夕阳,华灯初上,相见在江南岸姑苏城。
真是大俗,仔细一思量,却又大雅。当中自有一番刚硬的道理在,不尽是文人骚客,痴男怨女的婉转凄凉。
人一旦爱了,一颗心就能百转千回,像江南水乡的小河道,弯弯曲曲间衍出无数缠绵来;一旦不爱了,亦有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决裂和汹涌。
萧统手植两株红豆树,数百年后倏然合抱,树干并为一体,上枝分为二。
王维从江阴过,见此树心有所感,作《红豆》诗。流传天下“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没法揣测,呵呵,是相爱之思,还是故国故园之思。
很多年以后,我会对你说,我不得不走,因为再差一步,我就要陷入爱情。
只差一步,是相思,而不是相爱,感情如尘埃,就是这样细致入微。
我们都是聪明且珍重的,自知爱不起。
也许看到红豆,也许经过江南,我会记起你。但是,都是心有遗憾的事。
《红楼梦》里,宝玉唱得好“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致使后人以红豆相思,竟成了约定俗成的风习。
我们,生生世世说相思,犹未厌倦满足。是贪念也好啊。因着人世无常,众生有情,我尚为你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美景良辰未赏透,怎么能就此放手?可是,不得不放手。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带着嘲讽谈“情”一事,虽庸俗,却也大雅。“当时只道是寻常”直白隽永,点破我心。我们的缺憾是,拥有时不珍惜,回首时爱已成灰。
秋风又起了,我披着外套站在月光下,虽皎洁,但凄凉。这篇文字写了很久。写完我在月光下伫立。沉思往事。回忆如名剑割破喉咙,珍贵凌厉。
友说我的身姿弱柳般。我嫣嫣的笑容。仿佛往昔一切已化入西风。
我再次来到江南。秋雨,秋风,呵,多庆幸,一场俗事与江南烟雨碰上。我来到这充满念想的地方,听君诉,一生愁肠,醒来,才惊现,那只是梦一场。人早已散,秋天也已经过去,初雪来了。
满满凄凉。
两个人,是否有一样的心事,一样高贵清洁的灵魂。世事沧桑轮转,昼夜春夏,每每看去不一样了,其实我们还停在原处。揭下面具的瞬间,面具后的脸,和我想象的一样。你面具后的心,是否如你的名。
文/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