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家有一只黑猫,全身黑得象缎子,衬得双眼出奇的亮,我只见过照片,却听了它很多故事;舅舅家有一只灰猫,名字很有趣,姓杨名罐儿罐儿,有名有姓的,可以想见的圆滚滚,他家后来又养了一只,取名花椒。舅舅一家是玩文字的高手,随随便便的就能起个吸引眼球的名字。印象中,杨罐儿罐儿和花椒我都没见过,但舅妈说我和罐儿曾有过一秒不到的时空交集,它看到我进门就嗖的一下窜沙发底下去了,动作快到根本没有进入我的意识。

      我小的时候,姥姥家还住在四合院,为了防老鼠,养过不止一只猫,但都是本地土猫,我能记事后,印象最深的猫叫小黄,因为它长着短短的小黄毛儿。它总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到点儿就会到猫盆里来吃东西,我们也不会给它洗澡,没事时,它会蹲在树阴里细细地舔自己的毛,有一段时间,小黄失踪了好多天,再找到时已死去很久了,它小小的蜷缩的躯体有些发干,爬着很多忙忙碌碌的蚂蚁,我很害怕也有点伤心。又过了些年,四舅妈抱回了一只小奶猫,雪白雪白的,只有一个拳头大,眼睛一只黄一只蓝,是只纯种的波斯猫,那时洋猫好少,大家都很稀罕,四舅妈宝贝的不行,与这小家伙同吃同睡,定期为它洗澡,给它吃好吃的,照顾得无微不至,它俨然成了院子里的猫贵族,四舅妈的猫儿子。但是很不幸,有一天家里来了个鲁莽的客人,一脚踏在了猫爪子上,怕是给踩骨折了,四舅妈很心痛,想起朋友从东南亚带回来的特效接骨药 -- 正骨水,赶紧给猫儿子抹上,这下坏了,正骨水是有毒的,猫最见不得自己身上有异味儿,一阵狂添,香消玉殒,四舅妈从此再不养猫了。那时候要是有宠物医院就好了。

      我们家在四楼住着的时候,我自己养了两只白色的波斯猫,大的那只比小的大一岁,它们并不亲密,互不理采,还各自圈定地盘。之所以选波斯猫也是受四舅妈那只猫的影响,但这两只虽然也是鸳鸯眼,可种已不纯,完全没有慵懒的贵气,总是上蹿下跳的野性十足,小的那只长大后更是说走就走,从四楼的窗户熟练地溜到院子里去谈恋爱,不定是哪天的下午或是晚上,门口就会传来猫叫声,开门一看,它回来了,直奔猫盆找吃的去,理直气壮。因为我家从未出现过小猫,我认为这两只都是公的。后来,两猫打的太厉害,我一咬牙把大的送了人,还落了几滴不舍的眼泪,又过了一段时间,小的那只去谈恋爱,一去不返,我的养猫史就此结束。它俩的名字一点新意都没有,大的叫雪球,小的叫小小。

      刚结婚的时候,公公婆婆还在农场住,去家里吃饭,印象最深的就是野猫特多,农场爸爸的观点是猫是送财的(不知是不是受了招财猫的启发),所以特别爱给野猫喂食,于是就招来不少花的、黄的、黑的猫,坐下来吃饭,就会有一两只胆大的,用尾巴扫过你的腿,痒痒的,毛毛的...... 大家毫不在意,吃得泰然自若。

      留学时和一个香港女孩同住,她平生最怕是猫,老远看到一只就吓到跳起,口中大叫“啊呀,好龌哒啊,係猫来咯”,加之在西方文化中猫总是或多或少与女巫有所关联,透着神秘、阴险和狡诈,和她做了一阵室友之后,我对养猫的热情也淡了。

      近些年,撸猫成了时尚,猫的品种也越来越多了,蓝猫、美短、虎斑、布偶、暹罗......个个身家不菲,每每见到这些名贵的猫,我就会想起那些和我些牵绊的猫和人,想起一些点滴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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