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旅(三)厦大·再见仍是少年

“你好像瘦了,头发也变长了,背影陌生到让我觉得,见你是上个世纪的事,然后你开口叫我名字,我就想笑,好像自己刚刚放学,只在楼门口等了你五分钟而已。”

这段文字是多年前的一好友动态,我当时被莫名戳中泪点,还转发过。发文的是我同学小武,目前在厦大攻读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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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订好去厦门的票,我给小武发了信息。若不是进厦大需提前预约,我可能不会去叨扰一个多年不联系的人。我本来要把这种去厦门不去厦大的遗憾进行到底了,突然想起了那老同学,仿佛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厚着脸皮找他了,他答应抽空带我进厦大校园,还提醒我去鼓浪屿记得提前订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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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厦门的第一晚很狼狈,因水土不服而整晚无法入眠。但这不影响我的兴致,早上六点我就出门了,希望可以看个日出。清晨的海滩弥漫着雾气,海面上灰蒙蒙的像是笼罩着一层轻纱,远处景色若隐若现。这时还看不见游人,偶尔有几个晨运的老人,倒是有很多清洁工人——他们正弯着腰把沙滩上的垃圾一块块拾起。噢,他们才是这片沙滩上最可爱的人,要没有他们,我们就看不见这样干净的海滩了。也许有人觉得此时的沙滩略显冷清,可这样安静的清晨让我很自在。我依旧光着脚丫走在细腻的沙滩上,想看看能否寻到个贝壳,我在沙滩上一会走着,一会跑着,一会又去玩水。不时写着字,又被海浪冲没了。随后我沿着珍珠湾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等到雾散开了,海面渐渐变得清晰太阳才出来,金色的阳光洒在海平面上,海风吹来,波光粼粼的,那画面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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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我终于睡了个安稳的好觉,10点半,这时精神状态很好,又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我刚坐上去厦大的公车,小武说他出来拿快递已经在公交站等着我了。十分钟后我到了,我还没下车就看到他笑着对我招手,我回给他一个笑脸,欢快地走到他跟前。这样的感觉真好,一个熟悉的微笑,就拉近了距离。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外表没有太多变化,要说有那就是现在更成熟稳重了,比起那些变成油腻大叔的同学来说,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他说,这得益于每天运动的成果。嗯,这就是自律的人具有的美好品格吧。

我以为他会很忙 ,进去校园就想一个人走。他说今天老板不在,可以当我的向导。"哈哈。真的吗?那太好了!"真的,走吧,带你好好看看中国最美大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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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领进他的实验室,介绍他正在做的实验,告诉我他刚拿的快递就是实验需要的仪器。我打量着他的实验室,原来这就是他要待五年的地方,他谈起他的实验而神采飞扬的样子让我相信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领域。当他给我介绍着他们专业领域的大boss,我听得兴致盎然的,从他一脸的崇拜中我也想见见那些教授。他变了,变得乐于分享,谈吐优雅,不急不躁。他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骄傲自满又不可一世的少年。他现在更有骄傲的资本,却不再张扬着了。年少的他学习成绩不错,尤其上了高中,感觉智商飙升,是我等不可及的状态了。但也很爱"损人",我们一群人总跟他保持着距离。现在想想,以前是我们太过小人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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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喜欢看书,从实验室里出来就带我去了图书馆、时光书店和鲁迅纪念馆。随后我们去了足球场,踏过厦大特有的蓝色跑道,走过上弦场,看了一主四副;中午穿过芙蓉宿舍区芙蓉餐厅吃饭,在饭堂门口遇见他的两个班上同学,我们四人一起吃了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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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餐时我才知道小武是他们班的班长,还听了他们实验室的一些趣事,他们不会把做实验当做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有时候能整天整天做着研究。餐厅出来,我们就去了芙蓉隧道涂鸦墙,这里充满着艺术气息。小武告诉我哪一副图下值得拍下,什么背景创作。我笑着说:“哎,有个厦大土著带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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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出来,下个地点是情人谷水库。水库边上有学生在练习龙舟。下周学校举行龙舟比赛,他们都在练习。小武指着正在练习学生叫我看:你看这个男生他不会划,他是手臂用力,等一会他就会很吃力的。还有那个女生,她也是用手臂力气划动的,而且还不会控制方向。这边这个男生就划得很好了,姿势标准,用的腰力,速度方向都控制得很好。。。我诧异他的专业,他说他学过,去年参加比赛还拿了第二名。而且今年也报名了。他还跟我说了一些龙舟比赛的趣事。我羡慕地说:深藏不露的高手啊,真羡慕你的大学生活如此丰富多彩。我的大学可枯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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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情人谷,来到芙蓉湖,据说芙蓉湖是厦大整个校园规划的点睛之笔,但我们没有在这边停留很久。小桥的水满是落叶盖着,没有很清澈,有一些金鱼在游着;我们穿过郁郁葱葱的树,看了湖边的黑天鹅就走了。厦大也算是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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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说带我走小路去植物园,不需要买门票。出了校门,就去了南普陀寺,我烧了一炷香为家人求平安。然后就开始爬山,小武说他有段时间每天都来爬山。好不容易登顶了,我早就吃不消了,他仍旧脸不红心不跳的。坐在石头上,他说今天天气不好灰蒙蒙的,要是有太阳就好了。我喘着粗气反驳道:这样的天气很好,天气预报还说下雨呢,现在没有下雨,多棒。他看着我,说:"你赢了"。哈哈,他一定觉得我不能get到他的精髓,他是想告诉我晴天时在这里看厦大景色更美,而不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尔后我不好意思地问他有没有晴天时候的照片看看,他说有啊,我拍了很多视频,都在我的抖音里,你去关注吧。我只好说,我有空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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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息好后叫他继续出发。这时他有点为难地看着我:这条小路有点难走,你可以吗?我让他尽管放心。他领着我走向右边的小岔路,这是一条泥路,还用铁丝拦住了。果然出师不利,刚要跨过第一道路口,我的裙子就被勾住了。继续向前,据说第二条路也被封了,他只好带着我穿过另一条小路,我小心翼翼跟着。那里有一条小沟,我在想我是要跨过去还是慢慢走去沟里面呢?毕竟我穿的裙子真的很不方便。小武找来一个木桩,搭在小沟上面,让我踩着过去。也算有惊无险。出了这个口,直接进入了植物园园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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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点来不及逛整个植物园。小武拿着地图问我想去哪?我挑了多肉区和热带雨林区。来到多肉区这边,我兴奋极了,我是对多肉难以抗拒的。我:“我要跟这个仙人掌拍照,还有那个仙人球”,小武:“那是多肉,多肉!”我:“我不管,我眼里它就是仙人掌仙人球。”估计他看着我耍赖的样子不想跟我计较,认输了。逛完多肉区我们去了热带雨林区,这里就像仙境一般,很多人在这边拍婚纱照。小武推荐我去看的是奇异园区,这里很多珍异植物。总之,如果你来厦门,植物园是个不错的地方,值得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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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园出来是铁路公园,快天黑了,我们直接步行去到中山路找吃的,去喝了八婆婆烧仙草,吃了土冻笋,大青芒,还有姜橄榄。下一个地点是猫街。我对猫街期待很大,以为那里是猫的天堂,有很多猫咪可以撸。去到才发现是很小的地方,就在厦大对面。小武见我有点失望觉得好笑。我还是进去看了里面的每一只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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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小武提议我们去厦大西村那边吃牛蛙,我欣然答应。不知道小武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很能吃,点了很多东西。还有一点,我们两都不太能吃辣的,点餐的时候都忘了交待需要微辣的,最后吃得眼泪哗哗地。我笑着对小武说,我今天吃了一份很感动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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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演武大桥漫步也是很舒服的。遗憾的是,今天穿的有点少,三月的厦门早晚还是有些凉,我正要感叹这里的夜景真美,就冷得直打哆嗦。一天的行程也就此告一段落。和小武道别后我就回去了。下了公交车,路上有流浪歌手在唱着刘若英的《成全》,我停在路边听完才走,刚回到旅馆就下起了大雨。幸运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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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武的破费我心里过意不去,决定请回他吃顿晚餐。翌日我游鼓浪屿,问有空一起吃饭吗?我请客一起吃姜母鸭。我怕他不来还说了句我明天就离开厦门了。他说好。晚上我到达厦大,小武跟我说他老板在实验室,很抱歉要我等他一会。我就去天桥上看着车来车往一边等着。二十多分钟后小武来了,他是跑来的,还喘着粗气。我笑着说:“你那么急干嘛?慢慢来!”他递给我一份明信片,说道:“送你的!这里每一张明信片都盖了三个厦大的章,刚老板走后,我跑去找他们盖章去了才这么久的。”收着这喜欢的礼物,看着还在喘气的他,莫名地感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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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说好我请客,所以今晚我点菜都大胆了。饭桌上我们聊了很多 ,从家长里短聊到小时候,从未来打算又聊到上学的事。我让他说说去过哪些地方,他告诉我他在本科曾经作为交流生去台湾交流学习,来到这边读研后被老板派遣过去广州,天津,去年暑假组织了一个考察队去过云南调研,春节期间去了湖南,今年暑假会去上海,如果有机会会去美国。此时我为有这么优秀的同学感到骄傲。旁边餐桌都走了三波人了,我们才离席。只是说好我买单的,被小武抢去了。我瞬间很懵,说好的我请客呢?他说这是他的地盘不能让我破费。我说你还是学生呢,他说那你还是无业游民呢 ,而我今天发工资了。行, 我又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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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再一次进了厦大。和昨天白天安静的厦大不同,可能我昨天来的时候是上课时间吧,晚上的厦大很热闹,球场上进行着多场篮球赛,学生在高声呐喊助威着,洋溢着青春活力。我们穿过篮球场,去了一个咖啡馆,小武带我来到一架钢琴前,问我会不会弹。我说我不会。他告诉我他们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咖啡馆,都有一架钢琴。真羡慕厦大的学生。在路上,我们又遇见了昨天一起吃饭的两个同学,他们正在校园骑着自行车。看见我,一个同学临走丢下一句:“又是她!”我看着他们的背景觉得好笑。我们在另一个不那么热闹的校道散着步,感受着校园别样的宁静,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校园时光。我们沿着校道去白城校门那边看夜景。今天是厦门之行的最后一天,看厦大夜景是意外的安排,却是完美的一程。我想多年以后,我都会记得厦大这美好的一切,还有领着我的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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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过广东的很多个校园,厦大是我感觉幸福感最强的。不亏是中国最美校园之一。而这次,最大收获不是走遍了厦大那么多个地方,是我感觉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老朋友。一个还在校园里生活的,有着正能量的少年。看见他,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希望下次再见,你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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