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会用一些傲慢的上帝视角来观察和描写一些每天遇见的人们。
以人为镜,傲慢地观看着,他们的那些特质让自己有感受、有印象,很可能在自己身上也有相关的行为、思维模式、认知或想法等等,如此也是傲慢地审视自己,审人度己。
就写观察到和共同经历过的事实,所有的“我觉得”全部是偏颇而自私的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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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小姐是台湾同胞,与她认识是在第一份工作里同部门共事,我算是“前辈”。
凭着对自身工作质量的高要求,她在工作上的专注和认真广受同事们的赞许,但因此产生的“过度执着”也让人颇有微词,“黑脸”的特质就是那个时候传开的。那时候的我们,每天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安排着五星级的衣食住行服务,因而发生的事全都围绕着客人本身,服务业的原则是永远在客人面前保持最好的微笑,转过身是什么表情谁也不会在意。
因而我们闲聊的话题很多以”我的那个客人....“或”那天那件事(大多是做错事或者是被投诉)其实是...“开始,以“哎呀好难做”、“上班好辛苦”等等的抱怨结束。闲聊抱怨其实无可厚非,对同一件事一起抱团抱怨能和对方建立起短暂的“同仇敌忾”的友谊,但事实上,想要维持长久的“自己人”氛围,八卦才该是我们日常闲聊的主题,起码这是算是常识。毕竟,谁都不愿意每次闲聊都听抱怨的话,又或是身边有“到处散发负能量的人”,不幸地,R小姐正是公认的其中一位。随着她的“深谙此道”,团队中越来越少人肯和她交流,曾经一度的状态是,她身处熙熙攘攘的集体里,但只是自己站在那,仿佛跟谁都没有联系。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部门合拼、岗位变换、甚至到我离职后,听说都一直维持,甚至出现变本加厉的迹象。直到后来离职了情况才出现好转,毕竟距离产生美。
不久后她结婚了,在相关部门完成了注册,省略了宴席,同时获得了相对”自由“的身份。
凭着这份”自由“,R小姐离职转行加入了在同一栋建筑里的另一家公司。那是一家知名的销售公司,以她过硬的实力和认真的态度,和她的若即若离,意外地契合客户心理,觉得她从不废话且专业满分,很快,她就成为了门店的top sales。业绩彪炳,实力过硬,长相可人,那段时候的她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和用武之地,状态好得仿佛没有能难倒她的事。
然后疫情就来了。旅游盛世的假象在疫情下分崩离析,各行各业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负面影响,他们更是首当其冲,门店业绩直线下滑,在公司纷纷出招减少成本、安排员工假期甚至裁员的生死存亡之秋,她申请了辞职,因为怀孕了。
原来怀孕真的会让一个女人把她所有的情绪都迸发出来,无论好坏。那时我有一大段时间都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状况。直到几个月后她突然约我吃饭,才发现她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差,敷衍的化妆根本遮掩不住她的憔悴与苍白。她挺着大肚子,我们面对面坐在餐厅的最里面、单方面聊天。内容又回归到抱怨,抱怨老公、抱怨公婆、抱怨自己所本来可以拥有当时却没法拥有的一切。我静静地听,无法安慰,她只是想找个人发泄自己一切的被放大的不满情绪,可惜她找到了一个不懂共情的人。(或许对我来说是好事,起码不会被她铺天盖地的负能量影响到。)最后她说:“我要回台湾生,我在这里肯定会疯掉。”,”在他家根本不可能好好坐月子,没有收入,我连买套自己的房子搬出来都做不到。” ,“台湾坐月子比这里便宜多了。”
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永远有自己的想法,也永远能够排除万难地实现。
然后她就回去了。我根本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生产过程好像并不十分顺利,所幸最后孩子还是平安出生了,在没有爸爸在旁陪同的情况下。几个月后,她回来了,隔离完后我们见面。
她开始了她的爱子如命。真正意义上的,字面意思上的,爱子如命。没有一刻离开过孩子,所有的照顾、身教都亲力亲为,一眼也离不开儿子,因为“每次请婆婆照顾都会磕到”,“不舍得离开他几个小时,无法想象,我会疯掉。” 我听完后一边心想:“怎么会”,一边则矛盾地反驳着自己“看她的样子可能真的会”。常言道“为母则刚”,在我眼里,不夸张的讲,她是“为母则原子弹”。
这个状态直到今天见面的时候依然保持,甚至越演越烈。母亲和孩子的依存状态是必经的,只是直到需要放手时,妈妈能多久从这种状态中剥离出来,认知到生命其实是她们自己的——毕竟永远是孩子先放开的手。
拭目以待吧,我也想快点寻回初识的她,那个永远自信、骄傲、不可一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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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3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