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提笔再写大圣。
两个月前,身为漫迷的我抵住所有嘲笑,独自一人跑到影院看大圣。影院很吵,我心很静。啪,灯光亮起:“转身不算告别,分离却分不开;若是遇见从前的我,请带他回来……”无声哽咽,泪水沾湿镜片。
然而,偶然间在图书馆发现了《悟空传》,正是好友推荐的那一本,随手翻阅却被封面的“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深深吸引。
大圣,小时候每个暑假都被播烂了的电视剧,曾经视为偶像的章金莱,闻风而看的大话西游,自愿充当水军的大圣归来,到如今豪情激荡却又黯然神伤的悟空传。十年了,岁月蹁跹,大圣依然。
一直以为西游不过是中国神话美的表现,最多表现了传统国人对于王权和神权的奴性。可是,今何在说:西游只是一群注定悲剧的人寻找遗忘理想的征途。
悟空不再是完美的英雄,五百年的时光压弯了他的脊梁,让他学会了向现实妥协,他犹疑怯懦,得过且过,只想护着唐僧完成西游解去头上的紧箍咒,恢复自由;唐僧仍旧啰里啰嗦,可是谁知道他曾说过“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的豪言壮志呢,他看的最清,看到了包围他们的界限,却走不出悲剧的循环;八戒也曾为了嫦娥对抗天庭,堕落人间嬉笑流连,冷眼横对诸神,却逃不过命运的焰火;沙僧固执而可怜,为了本不存在的诺言浑浑噩噩,终如琉璃杯分崩离析;二郎神杨戬,将母亲救出却为了所谓的保护妹妹将其压在山下因果轮回;本应是无忧少年的哪吒卷入封神之战阐释之争,剔骨还父,刎颈谢母,脚踩烈火红绫绕身,他是世间最精致玩偶,冷血凉心,天真不在;还有永远注视着天边的紫霞,被五百年的罡风吹散骨肉的白晶晶,甘愿化为白马一路西行的小白龙,临终等着好友回来喝酒的牛魔王………
每一个人都是神佛掌中的木偶,可悲可笑,在既定的舞台上上演着无声的默剧。“我像一个优伶,时哭时笑着,久而久之,也不知这悲喜是自己的,还是一种表演,很多人在看着我,他们在叫好,但我很孤独,我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我幻想着我在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世界,那里只有神与妖,没有人,没有人间的一切琐碎,却有一切你所想象不到的东西。但真正生活在那里,我又孤独,因为我是一个人。”
一只无法无天的小石猴,一个肆意妄为的齐天大圣,一个低眉顺眼的弼马温,一个头戴金箍的孙悟空,哪一个是真正的大圣?哪一个是真正的你,真正的我?少年情怀总如诗,即便是诗,也是荡气回肠的长歌行!长路漫漫,所行何方?当热血冷去,当苦难缠身,当世事变迁,当青山暮雪白了头,你还会勇敢追求自己的梦吗?
忘不了,"来吧"!那一刻被电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万年后仍凝固在传说之中。”,忘不了那漫天紫霞织就的绛紫披风和心头血染红的红缨;忘不了花果山半山腰开满的野花;忘不了八万年才摆列的银河只为一瞬的美丽,忘不了……
如果,命运既定,我们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呢?如果道路既定 是不是该随波逐流呢?
但我不甘,“即使所有的波澜壮阔都会化为细流,所有的锣鼓喧嚣都会归于岑寂,即使热血沸腾的的青春带着它浩浩汤汤的气势一路走远,只留下庸常生活的冗繁,干枯,琐碎,燥热。但我仍然要去和残酷世界讨个说法,去和曲折命运勇敢单挑。”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风月何用?不能饮食。纤尘何用?万物其中,变化何用?道法自成。面壁何用?不见滔滔,棒喝何用?一头大包。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从何而来?同生世上,齐乐而歌,行遍大道。万里千里,总找不到,不如与我,相逢一笑。芒鞋斗笠千年走,万古长空一朝游,踏歌而行者,物我两忘间。嗨!嗨!嗨!自在逍遥…… ”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山高水远。
以梦为马,谁都可以。世界这么大,我想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