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侄子的缘故,不得已回了趟家。
桌上,哥非得给我倒上一杯,于是就喝了起来,一杯下肚便头微痛,身上暖洋洋,饭毕,哥拉着我去摘枣子。
刚走到大门外,那安逸的感觉将我击中,那独属于农村的晚风与我一遍遍擦肩而过。又是一轮圆月高挂在蓝色的背景之上,树影婆娑,不巧七月十四。
我扛着梯子来到枣树下,我哥将梯子架起就爬了上去,我微微熏熏的扶着梯子,抬头看去,看我哥,看枣树,也看月亮。
这枣树说起来可是我的老相识了,他在我家可能也就两三年,但在大舅家的年纪或许比我都大了吧,但这我未曾考察过,只记得每年暑假枣子熟的时候,大舅总是吝啬让我随意采摘,看着满树垂涎欲滴的枣子,我总是爱而不得,因为大舅总说枣子还要再过段时间才能吃。然后他老是捡起地上被鸟吃啄而掉到地上的枣子,“鸟知道哪个枣子好吃”就是他的理由。我自是不信,我就趁他不在家,偷偷溜进他那无人看守的院子。
后来大舅因为脑血栓而不久后离世,他发病的那天恰是暑假时期,我就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拳头紧握,嘴眼歪斜。医生说他晚上冲凉水澡导致的。夏天时候他总在枣树旁的水井里打水冲澡,他那么健壮,怎么可能呢?偌大的院子空落了起来,作为他的小外甥,我不止一次想过,等我长大后,我一定要好好待他。只是天不遂人愿,当他真的需要我的时候,我依旧是个孩子,听到他在床上哀嚎,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我终究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匆匆的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家。
再去外婆家的时候,他的院子上了锁,等我到的时候,二舅拿钥匙让我去摘枣子吃,碎砖铺的院子,长了好多很高且笔直的杂草,就在碎砖的缝隙里扎根,无人问津的生长。枣树依旧,只是略显孤单,咩咩叫的羊没了,咕咕的鸽子没了,哞儿~的牛牛也没了,更不见相伴的老熟人,没人再为他盖上一件件破布烂衣,为他抽老水井的泔水来灌溉他,有的只是陌生聒噪,随意站在他的枝头,肆无忌惮吃他果实的鸟,肆无忌惮敲打他的枝桠,吃他的果实的人,以及满院的荒芜。我不知道他是否想念着谁,我只知道那刻站在树下的我想到了很多。
大舅去医院的那天,我去给他放羊,我用力的抽打那几只不听话的羊,在那里骂它们一点也不听话。。。。。。
我摘了高处泛白的大个的枣子吃了起来,可是都觉得没熟,就又离开了,那个院子。
如今看着曾经枣树的一个分支在我家经营多年,虽不似原来那株高大,却也是亭亭玉立,枝叶繁茂,结满了香甜的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