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是靠读书走出农村的。虽不说指望通过让我读书改变家庭的命运,却也晓得接受教育的重要性。于是,我虽然年龄不到,但还是被提前送进了小学。
小时候的我年龄虽然小,学习倒也没有掉队。爸爸、妈妈那时工作也忙,对我的管理几乎是放牧式教育。缘于此,记忆里的小学反倒成为不谙世事的我童年的乐园,没有奥数、没有择校、没有竞赛,就快乐而自由地成长。
小学的我很调皮,活脱脱的女汉子一个。记得当时每到上午第四节课时肚子就很饿,似乎从来没有吃饱过。但饥饿并不影响顽皮的劲头。每天中午我都很早到校,和男生们玩“出兵”游戏,这样的运动很费体力,冬天都会出汗,夏秋更是湿透衣服。玩累了,一到上课静下来就想睡觉,特别是下午第一节课基本都在睡觉。自然而然我成了很多老师的重点关照对象。
但谭老师不同。她是外调来挂职的副校长,非常漂亮。高高的个子,皮肤白皙而细腻,乌溜溜的眼睛经常扑闪扑闪的。夏天的时候穿着浅灰色的裤子和灰白相间格子的衬衫,乌黑的长发完成一个髻,露出修长的脖子。因为语文老师怀孕生小孩,谭老师来给我们班带了小一段时间的课。除了教语文,还顺带兼职教音乐。
为此我矛盾了很长时间。因为谭老师不仅是老师,还是爸爸同事的妹妹。这样,我在学校的顽劣再也瞒不住家里了。谁知每次遇到谭老师,她都会牵着我的手向父母热情赞扬我的聪明——有灵性,会读书等等。
谭老师不仅长得美,而且多才多艺。虽然不是音乐专业毕业的,她却能教我们认识简谱,还给我们上打击乐(当时没有乐器,我们就用铅笔敲铁制的笔盒,用手、脚拍击身体和桌面等发出不同的声音与节奏。)当时学校没有钢琴,也没有音乐教室,每次上音乐课我们都会派值日生到办公室抬脚风琴。她边弹边唱的姿势一直是记忆里的一道风景。
多年后,辗转得知谭老师家中发生了一些令人错愕的变故。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经历会和谭老师联系起来。或许,人无完人。我们无法用一个既定的标准去评判他人的好坏,但在记忆中,谭老师,仍然是那个人美心善的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