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巨轮正在缓缓地向大海边缘地孤岛航行。满船乐曲悠扬，一群穿着朴素的鱼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到岸。之后迎接他们的，是戴上镣铐，成为人奴。

1.

米迭瓜是这群鱼人中最年轻的小鱼人，今年刚满八岁。他坐在最前排，望着窗外无际的大海，内心里满怀期许。

他的姐姐两年之前就来到这个岛上，之后没有了音讯。对于他来说，孤岛就是神奇之地，会让所有人忘掉烦恼，一股到的投入到新世界的怀抱。而且他对高贵的人类颇感好奇，也有过想要成为人族一员的梦。

但当他把这个愿望告诉自己妈妈的时候，还被妈妈狠狠的骂了一通。

“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就是人类。”

他听了妈妈的话后，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骂妈妈没有见识，活该当年被爸爸抛弃。

“米迭瓜，如果你想成为人类，你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妈了。”

“不认就不认！如果我要是人类，我才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有个鱼人族的妈！”

两个人从上船之后就开始吵，吵累了就分开坐。他坐在靠窗的地方看海，而他的妈妈坐在最后一排，气的一直流眼泪。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的青睐人类。

2.

米迭瓜的妈妈叫珍丁，丈夫很多年前就被人类残忍的杀害，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拉扯一儿一女长大。

鱼人族不敢对抗人族，一方面是人族掌握着整个世界的命脉，另一方面是人族智慧超群，对付鱼人族简直是轻而易举。所以千百年来，鱼人族一直对人族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鱼人族和人族之间原本是相安无事，直到大海边缘的这座孤岛被人类发现后，鱼人族就陷入了灾难。孤岛是鱼人族所有，自古以来鱼人族都在孤岛栖息繁衍。几年前，人族的财富团偶然间发现鱼人族的孤岛里有绝世珍宝，于是就派遣了大量的海军，肆意的闯入孤岛。手无寸铁的鱼人族，自然是难以招架人族的炮火攻打，仅仅是一个下午，孤岛就彻底被烧掠。

人族占领孤岛之后，残杀无数男性鱼人。权力大的人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手底下的士兵砍掉鱼人的头。甚至还有变态的人类，将女性鱼人的头蒙上，之后强奸。

玩累了，人类就把所有的鱼人锁成排，蒙上头，送进船里，带到一无所有的异岛。而这座鱼人赖以生存的孤岛，成为了人类挖掘财宝的圣地。

几年之后，这里成为了全世界最富庶的岛。昔日落后的孤岛如今已经无比繁华。这里的最底阶层，就是禽类和鱼人。最高阶层，就是人类。

所有鱼人都要像禽类一样，四肢趴地前行。他们不能说话，不能抬头看人类。他们中间分成两类，一类是侍奉人类的奴隶，另一类是供人类玩乐的宠物。这些宠物和猫狗不同，他们只能在每天下午趴在花园里，任凭人类拳打脚踢。晚上吃饭，只能吃猫狗剩下的粮。他们没办法安稳的睡觉，要等猫和狗睡着之后，才能勉强的趴在地上，等待黎明。

顺带一提，猫和狗的阶层，仅次于人类。

3.

这一切，年少的米迭瓜当然不得而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船的人竟然都是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一声不吭。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西装穿戴整齐的男人，走进了厅内。所有的鱼人都在望着他，眼神里闪过了各种各样的神情。

米迭瓜看到这个人类之后，心跳开始加速。这是紧张，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人类。人类也感受到了这个年轻鱼人的目光，之后咧嘴冲他笑了一下。

“你很年轻。”

“先生好，我叫米迭瓜，八岁。”米迭瓜紧张的说道。他无比激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和人类对话了。

“八岁，年纪有点小。”

人类说完，米迭瓜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失落的神情。

“难道先生要把我送回异岛吗？”

“当然不是。事实上，我们两年前也接过与你年纪相仿的鱼人，十二岁，不过是个女鱼。你要知道，女鱼可比男鱼要有用的多。”

米迭瓜听闻，自己心里默默的算了一遍。两年前自己的姐姐也是那船鱼人里年纪最轻的，也是十二岁。难不成这位先生说的女鱼，是姐姐？

“她现在在哪？”米迭瓜情绪激动起来，但意识到自己有点冒失，于是待到镇定之后，继续说道：“她，她叫娜娜，是我的姐姐。”

“原来如此。”人类嘴角上扬，接着说道：“不过到了我们孤岛之后，鱼人就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所以你找不到娜娜，你只能找到女宠419号。”

听到“女宠”二字，整船的鱼人都默不作声。他们知道，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但坐在最后一排的中年女鱼人，忽然地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吼道：“恶魔！你们这群恶魔！”

米迭瓜转过头去，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在嘶吼，连声地说：“安静点吧！你这个没有见识的老女人！在人类面前，不要大吼小叫！吓到先生了！”

此言一出，人类对这个年轻的鱼人越发的赞许。他突然觉得，这个年轻的鱼人，或许真的算是可塑之才。这几年送来的鱼人奴隶，要么长相丑陋，要么不会说人话。而这个年轻的小鱼人，会说话，长得还算是干净。兴许送到孤岛里，会有人类收养他。

人类收养鱼人的事情从未有过，如果真的收养鱼人，给鱼人灌输更多的“人类正道”的思想，说不定对于治理鱼人族有好处。

人类迟疑许久，接着说：“没关系的，小鱼人。”

“对不起先生，我妈妈见识短，给您添麻烦了。”

“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说过，鱼人到了孤岛就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但我是男鱼，我就应该是男宠——”

“够了！米迭瓜，别给鱼人丢脸了！”中年女鱼人冲着米迭瓜的背影大吼。

然而人类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神情，笑着说：“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人类的一员？”

话音刚落，小小的米迭瓜，眼神里汇聚了一团光。

4.

“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人类的一员？”

人类抛出这个疑问，米迭瓜的眼睛里汇聚了一团光。

“先生，我……”

“人族想要和鱼人族世代交好，奈何鱼人族一直愚钝，且冥顽不灵，所以只能让鱼人族在人族的领地里做一些杂活。你很聪明，而且会说话。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养你。”

米迭瓜拼命的点头，人类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我要去打几个重要的电话，你替我看着这里好不好，尽量让这里安静一些，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人类说完，伸手拍了拍米迭瓜的肩膀。

5.

中年女鱼人始终没有坐下。她一直在掉眼泪，气愤不已的看着坐在最前排的米迭瓜。

“女士，坐下吧。”

她身边坐着一个穿着圣衣的男鱼人，戴着金色框的眼镜，手里握着一本圣经。

“米迭瓜只是年少而已，不必太过动怒。毕竟我们的一切早有安排，若是米迭瓜真的成为人类的养子，那米迭瓜的未来也不会太过遭罪。”

“但是他那么的依赖人类！人类的罪行——”

“人类的终点，自有在天上的父看着。但是年轻的米迭瓜，道路上一定会闪着金光。人类有一句话说的不错，米迭瓜是年轻的，是聪明的。那么他一定会幡然醒悟的。”

“牧师先生——”

“请坐下吧，女士。”

中年女鱼人最终还是听从男鱼人的话，选择了坐下。男鱼人松了口气，接着闭上双眼，开始祷告。

6.

“米迭瓜？”

人类重新走了进来。这一次米迭瓜站了起来，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同船的一户人对你很感兴趣，决定要收你为养子。对了，说不定你们姐弟还能重逢。他们正带着她下楼，等下就来看看你。”

——姐姐？

米迭瓜眨了眨眼，没想到两年之后的今天，姐弟竟然能在同条船上重逢。

坐在牧师身边的中年女鱼人，哭着站了起来，轻声的念道：“娜娜……让我见见娜娜……”

人类缓缓地点了点头，中年女鱼人踉踉跄跄的朝着前排走去。她的步伐很慢，甚至在船摇晃剧烈的时候摔了一下。身边的鱼人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之后送她到最前排。所有鱼人也在好奇，娜娜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个穿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咖啡色的长发如瀑下垂，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而她手里的绳子，拴着一个四肢趴地的鱼人，全身赤裸。那鱼人的头发全都被剪光，脸埋得很低，谁都看不到她。

中年女鱼人看到那个像宠物一样的女鱼人，屁股上有一个红色的小胎记，顿时失了魂，整个人差点仰了过去。

“娜娜……娜娜……”

听到中年女鱼人的念叨，所有鱼人恐慌不已。他们齐刷刷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女鱼人，意识到自己的命运真的就会在船停刹那就此终结。接着恐慌的气氛在整条船内弥漫，沉默已久的他们开始爆发，开始嘶吼。

而站在鱼人群里的米迭瓜，一直不肯相信那个趴在地上的竟然是自己的姐姐。他为了证实，连忙是蹲了下来，靠近自己的姐姐。

“娜娜？娜娜？”

而那个女鱼人一直闪躲他的目光。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毯上，染湿了地毯上的一朵花。就那么一个瞬间，米迭瓜内心里的一切骤然崩塌。他从未想过，那个过去可以陪自己嬉闹的姐姐，现在竟然如此狼狈。

鱼人明明是直立行走，为什么要趴在地上前行？

“先生，我们是不是搞错了？”米迭瓜急匆匆地站了起来，接着说：“鱼人其实是直立——”

“这个世界，只有人类可以顶天立地。”

“先生，难道我们这一船的鱼人去了岛上，都要这样么？”

“他们是，你不是。米迭瓜，你是聪明的，这一户人决定要收养你。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了。至于你之前的姐姐，以后就是你的宠物了。你知道的吧，当你成为人类的养子，证明你以后就是人类。你也不希望到时候你有个鱼人姐姐和鱼人妈妈吧？”

听到这句话后，米迭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此时自己的母亲已经神志不清，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她身边的牧师，正跪着念叨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清，也不知道周围的鱼人现在为什么要嚎叫。

“米迭瓜你好，我叫菜菜子，很高兴认识你。”

菜菜子伸出了手，脸上笑容温婉。

米迭瓜望着那白嫩的小手，滞了许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菜菜子能在如此吵嚷的厅内，还能冲自己微笑伸手。她难道就不担心鱼人会反抗吗？

他的目光偏移到地上的娜娜，心里发堵。

“先生，我的弟弟好像不会认我。他是鱼人，好像只会认鱼人的姐姐。怎么办？”

菜菜子无比失落的问向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闻言，微笑的把手伸进大衣的内兜里。

“米迭瓜是聪明的孩子。他不会不认你，或许只是在意从前的鱼人姐姐。放心吧小姐，既然如此，那您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说到这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指向地上的娜娜，接着扣动扳机——

“砰！”

“姐姐！！”

米迭瓜震惊不已，自己的姐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掉了。

中年女鱼人听到枪声，直接就昏了过去。身边的牧师眉头紧锁，周围的鱼人彻底安静了下来。最后只听见菜菜子尖叫：“我的宠物！”

“小姐，到时候我会给您换一只新的宠物。请您谅解。现在还是先回房休息，等我们清理干净之后，再继续详谈关于收养一事，您看可好？”

“马克先生，关于您枪杀我宠物的这件事，我需要您到时候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回去告诉我的父亲，他会至您的罪！”

“实在是对不起，菜菜子小姐，让您受惊了。”

“弟弟，晚上到我房间来吃，不要太难过了。”

菜菜子轻轻的揉了揉米迭瓜的头发，之后拭了拭眼泪，飘飘离去。

7.

娜娜被枪杀，让所有鱼人都沉默了下来。待人类全部离去之后，所有的鱼人都冲到米迭瓜的脚下，双膝跪地，抱着他的腿。

“救救我们，你是人类的养子。”

“米迭瓜，只有你能救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

而米迭瓜，头脑混乱不堪。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要杀掉自己的姐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姐姐永远浑身赤裸，头发被剪光，不得直立行走。

对于菜菜子而言，失去的只是一只宠物。对于米迭瓜而言，失去的可是自己的姐姐。当菜菜子伸手揉着自己头发的时候，米迭瓜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温度。

人类不是丑陋，而是魔鬼。

“我们当然是要出去，但不是我救你们，而是我们一起自救。”

米迭瓜说完这句话，那些跪在地上的鱼人顿时绝望。

自救？如何自救？自己手无寸铁，还是阶层的最底端，怎么可能自救？如果真的能逃，那早就逃出去了，干嘛还要被困在这条船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距离生命的终点越来越近呢？

他们全都寄希望于这个人类的养子，但人类的养子并没有说出救他们，而是让他们自救。

“这是一次拯救我们全部族人的行动，机会也就只有一次，你们起来，听我说。”

米迭瓜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个时候，在所有鱼人的眼里，他就是光源。

那个时候，紧闭双眼的牧师，睁开了眼，看向了米迭瓜。他忽然觉得，祷告灵验了。他的父在暗中看到了全部。

8.

距离孤岛的最后五百英里，天气骤然严寒。

远处天色湛蓝，云海相融。周围终年冰封，唯独孤岛四季如春。在人类的大军行驶在这片海上的时候，他们甚至一度以为孤岛是在天上，所以也称孤岛为天堂之岛。

在这里航行要格外小心，无论是气候还是海域，对于人类来说都是未知的。有可能现在阳光明媚，但在下一秒就瞬间狂风暴雨。

船长下令慢速前行，仔细探测周围是否有冰礁石。一小块冰礁石，都能让整条船丧命。

“弟弟应该爱吃虾。”

“弟弟应该想喝点热乎的红茶。”

“弟弟年纪还小，不能喝酒。”

“拿两条干净的毛巾，弟弟到时候要洗澡的。”

“我到时候要给弟弟讲故事。”

船顶端的豪华套房内，菜菜子小姐正满怀期待的迎接自己弟弟的到来。她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但是父亲只给自己一只宠物，并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现在她终于可以有个小弟弟了，还是鱼人弟弟。

“菜菜子小姐，我们现在距离孤岛只剩下五百英里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9.

傍晚的时候，年轻的米迭瓜从菜菜子套房的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此刻穿着华贵的西装，端正的坐在菜菜子对面，手拿刀叉，正在切虾。

他从未想过，人类竟然可以如此滔滔不绝，而且话题不断。

“多吃一点，蘸着这个吃更好吃。”

菜菜子亲自把蒜蓉酱放在米迭瓜身边，满怀爱意的望着他。米迭瓜有些拘谨，将切好的虾肉放在蒜蓉酱里轻轻的蘸了一下，之后塞进嘴里。

“好不好吃？”

米迭瓜轻轻的点了点头。菜菜子温柔的笑了起来，接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个……我……”

“没礼貌，要叫姐姐。”

听到姐姐二字，米迭瓜的内心里再次的遭受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轻声地说：“姐姐……”

“这才乖。”

“姐姐……我……我不想当人类的养子了。”

话音刚落，菜菜子的笑容凝固住了。空气突然安静，窗外开始寒风呼啸，船体轻微的晃了一下。

“怎么，是我做的不好么……”菜菜子的语气有些哀伤，接着说道：“你要原谅我，因为我第一次当姐姐。我们要慢慢适应彼此，以后一定会好的。你要是真的有烦心事，你可以同我讲。”

“没，没什么。”

米迭瓜乖巧的露出笑容，即便笑容是那么的勉强，但这还是让菜菜子内心慰藉。在她看来，或许强行让鱼人变成自己的弟弟，一定是很为难他。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底层大厅内，正在密谋着一场逃生计划。

10.

“你们要干什么！管你们的人呢！”

“我们是人类养子的同伴！他叫我们来的！”

驾驶舱内，两个鱼人暴力的闯了进来，正在观测航线的人类吓了一跳。他正想掏出枪来，却被二个鱼人直接推倒在地，之后扭打了起来。

“找死！你们这群鱼人想要反抗！”

“牧师先生说了，我们的命运早就被在天上的父安排好了。这艘船并不是把我们送到命运的终点，而是将我们的命运延续下去！所以我们不是反抗，而是听从命运的安排！”

“疯了！疯了！来人！”

“所有人都去顶层的套房，服侍菜菜子小姐和米迭瓜用晚餐了。所以不管你怎么鬼叫，都没有用了！”

“那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们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驾驶舱内开始了激烈的争斗，人类有枪，鱼人数多，两方不相上下。

11.

水手们陆陆续续的闯入驾驶舱里，两个鱼人意识到敌众我寡，刚才的优势全然不在。但此刻无人观测航线，船还在行驶。

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这艘船即将与一块冰礁石碰撞。与其说是冰礁石，不如说是深不见底的冰山，露出的只是一角。

牧师先生说过，他们做的并不是反抗，而是听从命运的安排。

拯救整艘船的鱼人，就要毁掉整艘船。鱼人和人类的唯一不同就是，鱼人只需要吸收水里的氧，就可以在深海生存，而人类不能。这就是人类的弱点之一，他们抵御不了海难。其二就是，人的贪婪。

“逃生的游戏结束。再见了，两个小鱼人。”

一个水手从兜里掏出左轮手枪，对准了其中一个鱼人的头。他准备扣动扳机，却又迟疑了一下。这一夜太过无聊，只是杀了两个鱼人，并不能填满他们内心的空虚。

想到这里，他正准备放下手枪，突然看到船体的正前方，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冰山。

“再见了，人类。带着你们的失败，一同沉入海底吧！”

两个鱼人，露出了无比得逞的笑容。

后记

“米迭瓜，我的孩子，请你上前来。”

“好的，牧师先生。”

年轻的米迭瓜，站在了牧师先生面前，单膝下跪。

厅内的所有鱼人，团聚在一起，在牧师先生的引领之下，开始做最后一次的祷告。他们闭上双眼，心中的光照亮黑暗的海，全世界在此刻无比安静。

“你们要记住，我们不是反抗，而是听从命运的安排。所有的荣耀，全都属于在天上的父，直至永远，阿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