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疫情带给自己的最大收获,是觉察到自己与自己、与她,还有儿子之间的关系的现状。
我与自己
我依然停留在对自己的评判和不接纳的阶段,最典型的是用二元对立的方式去评判自己,多数是悔恨和恼怒,然后是逃离。虽然已经意识到最终逃无可逃,走投无路之下还是回来同自己在一起,被迫去感受那份无力,但这其中的心路和时间过程都是煎熬的。
我心底里升起的对自己的种种“不满意”,源自与我对无力感的恐惧,我甚至去主动对抗这样的恐惧。比如在2月初带全家坐飞机回北京,我对被限制自由的恐惧甚于对病毒的恐惧。再如陪儿子完成作业或是活动,我总会有一个情绪阶段,就是主动去限制孩子的行为,以防止他出现自己无法接受的结局,因为我想逃离那些结局带给我的无力和无价值感。是的,我惧怕这样的当下。在内心深处,我似乎看到一个呼喊着的孩子,周围是无穷无尽的浓黑的黑暗。
我也有了变化,比如感受内心召唤而去行动。由于跨文化、语言和背景知识的差异,离教育部截止日期不到三周了,我们大学和南科大依然没有就协议达成一致,我于是主动请缨南下去促成签约。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这就是你的使命。我不知道是否会最终成功,我知道这是我当下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
我和她
我依然没有对她敞开自己,无法全然地在每一个当下与她有情感和灵魂的连接。她带儿子去海南之后,我总能感受到一份缺失,一份令我难过的缺失。
每每深入内心无人处,我总会觉察到紧张和惶恐,其实底层还是恐惧。那份恐惧是无法确定是否危险,无法确定我该做什么,无法确定我还能存活。我隐约连接到小时候同妈妈的相处,那份左右不是人,不知还有人照顾我活下去的恐惧。我承认,我从没有同妈妈发展出亲密的母子关系,那不是一段让我觉得安全的关系。那份毫无保留敞开自己的勇气,虽然让我憧憬,但也让我畏惧。
这份恐惧也有别样的意义,毕竟,在之前所有的情感关系里,都没有经历类似的恐惧。其实,我多想放下自己的畏惧,全然地、无畏地,去迎接她。请原谅我的缓慢,但我一直在向着我们说好的方向去成长。
我和儿子
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对与我建立连接的渴望,那是一份真诚的邀请。我从主观意愿上很愿意全然临在地陪伴他,但更多时候无法接纳儿子做出与自己期望不一致的结果。这样的假陪伴,总让自己在时候懊悔不已。
我的限制性信念在于,他的一些行为让自己陷入窘境,而我惧怕这种结果给自己带来的无力感。我们的对抗往往出现在这里。比如开云班会时,绝大部分孩子都在手机或电脑前端坐,儿子追求独特,以倒挂在衣柜上的形象出镜。再比如我以语言暴力的方式要求他为某些行为道歉,因为我无法接受被一个小孩子欺负的结果。与儿子的相处是自己临在品质的最直接体现。当我分不清事实和演绎的时候,我的头脑启动的防御机制让我迷了双眼,连自己的儿子都会加害。。。
是这样一次特殊的事件,让一家三口全天候待在一个屋檐下去感受爱、去践行爱和传递爱。我真诚地希望在有生之年去让他们感受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