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郑玉梅心里有些酸涩,陶家儿郎好像没见好的。
“后来,后来就没见过她了呀!”陶云溪见郑老师发问,便来了兴致,“我不知道小娟姐姐怎么想的,中学唉,都能跟表叔爷睡。对了,小娟姐姐也是大学生哦,也幸好被表叔婆赶走了,不然弄不好她也给村长爷爷煮了吧!村长爷爷怕表叔婆,但表叔婆不喜欢小娟姐姐,搞不好还不要五万块,可能五百块表叔婆都会帮忙呢!”
“这……这是犯法的!”
“法,是什么?国家意志的体现。”陶云溪皱了皱眉,“可是意志这东西要怎么体现呢?我记得我爸说过,八十年代时,有个香港富商看中我们这边一个水脉,想在这边投资建厂,结果合作没谈成,富商登报说中国的太阳永远照不到这里,太阳都照不到的地方,虚无缥缈的意志能到达吗?”
“你从哪儿来的歪理!”郑玉梅不由好笑,“既然这么精怪,为什么不读书呢!”
“呵呵,读书,然后被那些人吃掉吗?”陶云溪嘲讽地说。
郑玉梅没再说话,一时安静得很。
还是陶云溪说要去挖节儿根先走了,留郑玉梅一个人胡思乱想着。
心乱如麻,她不想死。
不知过了多久,背着背篓,扛着小锄头的陶云溪过了来,开口说:“郑老师。”
把郑玉梅吓了好大一跳。
“我想了许久,如果陶叔没有撞死我哥,他应该不会同意让村长爷爷煮了你的,因为陶叔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子,你刚来时他就瞅着你发浪,酸不拉唧念了些什么执子之手与子成说,什么窈窕淑女,寤寐思服啥啥的,当然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也最漂亮的人,除了我妈。”
郑玉梅听到她的话哭笑不得,陶云溪说完也觉得甚没意思,便走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更没打算过要帮郑玉梅,她觉得郑玉梅是老师是大人,应该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妥善脱身。
知她与郑玉梅走得近,陶渊很是威胁了一番陶云溪父母,于是陶云溪不仅挨了顿打,还给锁屋里了。
待陶云溪能出来,正是除夕夜,坝坝上依旧热闹非凡,厨师又在给大家派补脑汤。
陶云溪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郑玉梅,来到办公室,只见到老校长在里面整理资料,他戴着老花镜,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了,似乎瞅了半天也没认出陶云溪来。
“陶老师,郑老师呢!”
“呀,是云溪呀,来,进来坐,小郑呀,她调走了!”
“调去哪儿了?”
“城里的三小了,以后呀她就是城里人了,要享福了呵呵呵呵!”
“她不回来过年吗?”
老校长想了一会儿,板着脸赶起陶云溪来:“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坝坝上电影要放了,你赶紧看电影去!”
“哦,陶老师再见!”
陶云溪来到坝坝上,妈妈拉她去喝了一碗补脑汤,才放过她。
她自然又去学校厕所吐了。
待她从厕所出来,只见烟花一个个地冲上夜空,炸开了,周围瞬间亮如白昼,不过一消又暗了下去,一会儿又亮了起来,烟花颜色很多,印得周围光怪陆离,似乎电影里的妖精出场一般。
只是这里人声喧闹,除了被灯拉得长长的影子,妖精便只存在地坝上那巨大的画幕里。
陶云溪看着地上自己长长的影子,她一步一步踩过去,又一步一步后退,又一步一步踩过去,如此几番后,停了下来,呆呆地说了句:“郑老师!”
她忽然觉得这里有些可怕,她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妈妈在跟几个婶子吃着胡豆聊着天 ,爸爸在一堆人里围长城。
她有些害怕,她想过去找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