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恶的距离
似乎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远
最近,HBO与台湾公视联合推出的《我们与恶的距离》在豆瓣上狂砍9.5分,成为权力的游戏终季之外讨论最多的剧集。
作为一部的现实题材作品,它如此贪婪,将网络暴力,精神疾病犯罪,医患关系,法律程序正义,吃人血馒头的失范媒体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吞入腹中,完整而真实的复刻了观众所在的现实社会,竟没一丝陌生感。
一次无差别杀人案件,使五个家庭的命运轨迹交织在一起。
1.律师王赦
他与恶为伍,为杀人犯辩护,人们骂他没有良知,对他泼粪,人肉他,威胁他的家人。但他却是最善的,甚至于有些圣母,偏执地捍卫法律的正义,四处奔走,寻找罪恶背后的根源。
因为他曾经与恶的距离仅是一次拉肚子。
几分钟,迟到的他错过了育幼院同伴们前去打架的车。从一无所有到人所敬仰的律师,他坚守着愤怒的民众丧失的良知和为了平息舆情而罔顾法律程序正当的司法机关抛弃的正义,如他的名字“赦”一般,他想赦免的是未来的恶。
一个法律扶助的案子,不过两万到三万,甚至难以支付家庭开销。妻子与岳父不理解,受害者家属和加害者家属都躲避他。
当守护家庭还是守护正义必须做个决断时,理想面对现实,似乎是世人难逃的枷锁。
2.李晓文和她的家人
李晓文的哥哥李晓明是冷血的杀人犯,在影院用枪毫无理由地夺走了9个人的生命,击伤了21人,摧毁了他们的人生和背后的家庭。
她们是杀人犯的家人,绝不可能得到原谅
骚扰,来自媒体数不清的摄像机和话筒;暴力,来自受害者家属和愤怒民众的威胁。无论金钱还是情感,她们此生都难以偿还。
父母关掉赖以为生的面馆,为了赔偿变卖家产,李晓文辍学与父母躲到乡下,过起整日蒙着口罩的生活。父亲开始整日酗酒,全家靠着母亲卖粽子和竹筒饭生活。母亲不愿再看到晓文颓废,赶她出去,为她改名李大芝重新生活。
家里要死,死三个人就好了
“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爸爸妈妈都出车祸死了,还有哥哥,也死了”
那一刻,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带着土气名字的李大芝在老师的帮助下来到品味新闻台实习,然而副总裁乔安却是两年前晓文哥哥杀人案的受害者母亲。
没有人真的能够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无论是她还是她。
3.宋乔安
女强人,脾气暴躁,苛求自己也苛求下属。长期的失眠与梦魇,回到家总依赖于酒精的慰藉。
亡子之痛使她无法面对家庭,转而将精力转移到职场。本就因新闻理想理解不同而产生隔阂的丈夫刘昭国与她更加疏远,甚至女儿也说出“你怎么不和天彦一起去死”这样的话。除了工作,她已经一无所有。
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在影院接了工作上的电话而出去,如果她没有留下儿子一个人。
一切会不同吗?
没有如果,她再也无法走进那家影院了
4.应思悦&应思聪
应思悦收留了实习的李大芝。她经营着自己的饮品店,即将于相恋多年的男朋友结婚,生活在善意与幸福之中,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成为“罪犯”的家人而与李大芝感同身受。
弟弟应思聪是才华横溢的新人导演,斩获国际大奖的他却在执导新片的过程中与监制的矛盾逐渐激化,理想中的美终究在资方的权力下化为乌有,而女友的自杀更使自己失去了一面后盾。
从此,他的耳边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善与恶交织萦绕。他患上了思觉失调症(精神分裂),成为“正常人”恐惧的对象。
5.林一骏&宋乔平
林一骏是精神科医生,宋乔平是社会工作者。在工作上,一个开药治病,一个关爱治心;在家庭中,一个看剧,一个电玩。选择丁克的他们过着年轻人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
他俩是和事佬,竭力粘合姐姐宋乔安破碎的家庭,也是天使,治疗发怒的病人应思聪。然而,天使也有自己的烦恼,面对社会整体充斥着对精神病人的恐惧和敌意时,他们无能为力,在意外怀孕后,他们手足无措。
黑暗还是光亮
戏剧因巧合和冲突而充满张力,《与恶》的节奏总是在平复——爆发之间起起伏伏,如同凡人在善与恶之间踱步徘徊,或飞向天堂,或堕入地狱。面对键盘酸民的舆论,天平之上的法律会抛弃程序正义;受制于商业利益与编辑室“潜网”,瞭望社会的媒介成为嗜血的杀人工具;坐在立法委员对面,救死扶伤的医生也难以保证病人应得的自由权利。
律师,医生,新闻工作者,社工,都是维持社会体系正常运转的重要职业,都是充满善良与正义感的群体。但在这个病入膏肓的系统里,他们也难以维持自我。
很多人至死,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得病了,这是个没有病识感的社会。有人醒了,但除了将一切怪于社会体制而无能为力,只得装着继续入睡。有人不仅醒了还发出声响,想睡的人被吵醒就着起床气将他痛打了一顿。
众生皆有罪,是所有人造就了这个社会,或美善或丑恶,社会本身何其无辜。《与恶》的结局选择了善,很多人不满意,觉得既然揭开痛处便要一痛到底。但社会真的如此不堪,令人厌恶,使人想要毁灭它吗?
亲情,友情,爱情,总有些东西让我们留恋,将我们推向善的一面,总有些勇气和善意使我们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否则,这个物种怎么能走到今天。
请记得,希望,在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