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弯弯主任的电话：危老师，上周你们班没有来领篮球比赛的奖，等会儿升旗仪式结束后派一个学生过来领回去。
领奖的最佳人选当然必须是班级篮球队长——启康。
可是——
“老师，他不去！”启诺大声喊，“他太胆小了，不敢去。”
“他让我去。”启诺补充。
我拒绝：“不行！”“必须他去！”“如果他不去，这奖就不要领了！”
看到启康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更坚定了必须让他去，锻炼锻炼他的想法。
可，我说是我说，他们做，还是有他们的一套。不一会儿，启谦从教室前门进了来：“老师，找不到弯弯主任。”
“干嘛，你去了？不是不让你们去吗？都说让启康去，你为什么要去？”我质问。
他也涨红了脸，从一楼奔上来还带着的喘息更加粗重：“他让我去。”
“不行，只能他去！谁都不能陪他，让他一个人去。”
启谦无奈，回了座位。
说起启康的胆量，真是可圈可点。
篮球场上，他眼睛里只有球 ，只有队员之间的相互配合互动，奔跑跳跃，如鱼得水，个子不大，却总是能跑到最前面，总是能获得投篮的机会，也总是能把球投进篮筐，为班级获得很多分。
观众和啦啦队的尖叫，他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中场休息，他低着头，跟着队员们走到休息的场地，拿水喝，和队员讨论刚才那场球，说接下来要怎么打，怎么配合。
又开球了，他又低着头走上场。
其中，不看我们任何人，即使看，也是低着头，闪电般看一眼。
在教室里，他却总是龟缩在座位上，很少动弹，看黑板或者看老师，都带着偷偷瞄一眼又赶紧转移视线的局促。
要去什么地方，比如上洗手间，到老师办公室送作业或者搬作业，总是要人陪着，陪着他的人，一般是启诺。如果实在没有人陪着，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的时候，总见到他紧靠着墙壁快步行进，似乎过道上有什么东西会让他的鞋子弄脏，他必须躲避似的。
如果很不巧，在路上遇见我，他总是躲到启诺身后，有时还要和启诺离开至少一米以上距离。躲无可躲时，他看我一眼，低头从我身边快速闪过。这时候，我就会想，他应该非常希望我把他当成他的双胞胎哥哥吧，希望我忽略他的存在吧。
可惜，教他三年之久，我已经完全辨析清楚了他两兄弟的异同，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他是他，他哥是他哥。和一开始教他时不能辨认，只能问学生他俩的异同时完全不一样了。哈哈，可能他还以为我不能区分呢。
2024.06.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