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达站在酒店露台的边缘,手指轻轻敲击着香槟杯。五月的晚风带着微醺的暖意,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楼下花园里,家族企业的周年庆典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但他需要片刻的宁静。
"原来你在这里。"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季博达转身,看到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子站在露台入口处。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衬得她如同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
"柳小姐。"季博达微微颔首。他认得她,柳氏集团的独女柳如烟,虽然两家企业少有往来,但商界圈子就这么大。
柳如烟走近几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季总好雅兴,放着下面那么多宾客不管,独自在这里赏月。"
"彼此彼此。"季博达嘴角微扬,"柳小姐不也逃上来了?"
柳如烟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几分疏离。"我不擅长这种场合。"她站到季博达身边,与他一同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太多虚假的笑容,太多算计的眼神。"
季博达侧目看她。近距离下,他能看清柳如烟精致的侧脸线条,以及那双杏眼中闪烁的复杂光芒。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香,不似其他名媛那般浓烈,却意外地让人印象深刻。
"我以为柳小姐早已习惯这种场合。"季博达试探道。
柳如烟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习惯不代表喜欢。"她的目光太过直接,让季博达一时语塞。
两人沉默片刻,季博达突然问道:"柳小姐知道为什么我们两家很少合作吗?"
柳如烟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商业选择而已。"她轻描淡写地回答,但季博达敏锐地注意到她指尖微微收紧的动作。
"是吗?"季博达若有所思,"我父亲从不提起柳家,但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
柳如烟突然转身,裙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季总,有些往事还是不要深究的好。"她的声音冷了几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季博达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他感受到柳如烟手腕的纤细,以及那一瞬间的僵硬。"至少告诉我,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柳如烟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季博达读不懂的情绪。"这不合适。"
"为什么?"季博达追问。
"因为——"柳如烟刚要开口,露台的门突然被推开。
"如烟!"一个严厉的女声传来。季博达看到一位身着深蓝色旗袍的中年妇人站在那里,面容与柳如烟有七分相似,但眼神锐利如刀。
柳如烟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母亲。"
柳母的目光在季博达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像看到什么脏东西般迅速移开。"我们该走了。"她对女儿说,语气不容置疑。
柳如烟向季博达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低声道别后跟随母亲离开。季博达站在原地,看着母女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帮我查一下柳氏集团,特别是柳家与我们家的过往。越详细越好。"
三天后,季博达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助理搜集的资料。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资料显示,二十年前,季家与柳家曾有过密切合作,但在一场商业纠纷后彻底决裂。具体原因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柳母对季家恨之入骨。
手机震动打断了季博达的思绪。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下午三点,城西美术馆,现代艺术展。——S」
季博达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S,柳如烟的首字母。他迅速回复:「不见不散。」
第二天,季博达提前半小时到达美术馆。他穿着一件深灰色休闲西装,比平时少了几分商业精英的严肃,多了些随性。他在入口处徘徊,直到看见柳如烟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
今天的她穿着简约的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比晚宴那晚更加随意自然。看到季博达,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柳如烟走近,声音压得很低。
季博达微笑:"我从不食言。"
两人并肩走进美术馆,刻意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在旁人看来,他们不过是两个独自参观的陌生人,偶尔在同一幅画前驻足。
"你母亲似乎很不喜欢我。"在一幅抽象画前,季博达假装欣赏作品,低声说道。
柳如烟的目光停留在画作上,声音几不可闻:"她不喜欢所有姓季的人。"
"为什么?"
柳如烟沉默片刻,终于轻声回答:"二十年前,我父亲去世前,曾与你们家有过合作。后来...出了些事情。"
季博达心头一震:"我父亲从未提起过。"
"当然不会。"柳如烟冷笑一声,"谁会主动提起自己的罪行?"
季博达猛地转头看她:"什么意思?"
柳如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迅速转移话题:"这幅画的用色很大胆,不是吗?"
参观结束后,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向美术馆附设的咖啡厅。季博达选了最角落的位置,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轻易听到。
"告诉我真相。"刚一落座,季博达就直截了当地说。
柳如烟搅动着咖啡,眼神飘忽:"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柳如烟咬住下唇,"她禁止我与季家任何人接触。如果她知道我今天来见你..."
季博达伸手覆上她的手:"那就别让她知道。"
柳如烟触电般缩回手,环顾四周,仿佛担心有人监视。"你不明白,这不仅仅是家庭矛盾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一旦揭开,对谁都没有好处。"
季博达凝视着她:"但我有权知道我的家族历史。"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只能告诉你一点。二十年前,我父亲与你们家合作开发一个项目,后来项目失败,我父亲...背负了所有责任和债务。不久后,他就..."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自杀了。"
季博达如遭雷击。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父亲一直告诉他柳家是因为经营不善才衰落的。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柳如烟苦笑:"我母亲亲眼目睹了一切。她恨你们家,恨你父亲,这种恨意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她站起身,"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已经违背了她的意愿。我们...我们不该再见面了。"
季博达迅速起身拦住她:"等等!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更该弄清楚真相。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柳如烟摇头,眼中含着泪水:"没有误会。季博达,求你,就当没见过我。"她挣脱他的手,快步离开咖啡厅。
季博达站在原地,看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他必须弄清楚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仅为了柳如烟,也为了他自己。
当晚,季博达驱车来到柳家位于城郊的别墅外。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别墅灯火通明,透过落地窗,他能看到柳如烟的身影在二楼书房来回踱步,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突然,一个身影闯入视线——柳母怒气冲冲地走进书房,手中似乎拿着什么。季博达看到柳如烟的身体明显僵直,然后柳母扬起了手...
"该死!"季博达顾不上隐藏,快步冲向别墅大门。就在他接近时,听到里面传来柳母尖锐的斥骂声。
"你敢背着我见季家的人?你是不是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我只是..."
"闭嘴!"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从今天起,你不准踏出这个家门一步!我会取消你所有的信用卡,冻结你的账户。看你还怎么去见那个季家的孽种!"
季博达再也忍不住,按响了门铃。
门猛地被拉开,柳母那张愤怒的脸出现在面前。认出是他后,柳母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继而化为更深的怒火。
"你竟敢来我家?"她声音颤抖。
季博达直视她的眼睛:"柳夫人,请允许我解释..."
"滚出去!"柳母歇斯底里地喊道,"滚出我的家!你们季家害死了我丈夫还不够,现在还要来祸害我的女儿吗?"
柳如烟出现在母亲身后,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红印,眼中含泪:"季博达,求你快走..."
季博达心痛如绞,但他知道此刻强行留下只会让事情更糟。他后退一步:"柳夫人,我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我发誓会查清真相。如果季家真的对不起您,我会尽一切努力弥补。"
"弥补?"柳母冷笑,"你能让我丈夫复活吗?你能还回我们柳家失去的一切吗?"她的声音突然降低,却更加危险,"听着,季博达,如果你再接近我女儿一步,我会让你们季家付出代价。我说到做到。"
季博达最后看了柳如烟一眼,转身离开。但他的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两家有什么恩怨,他都不会放弃柳如烟,也不会放弃查明真相。
回到车上,季博达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老同学,我需要你帮忙查一些二十年前的商业档案..."
与此同时,柳家别墅内,柳如烟被母亲锁在了房间里。她靠在门上,听着母亲在门外愤怒的踱步声,泪水无声滑落。
她掏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机,给季博达发了一条短信:「不管发生什么,请别放弃。」
季博达看着这条信息,握紧了方向盘。两家的恩怨如同一道深渊横亘在他们之间,但他已经做好了跨越的准备。
连续三天,季博达几乎没合眼。办公室的灯光彻夜长明,桌上堆满了从各处搜集来的档案资料。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再次翻看助理送来的调查报告。
"周世昌..."季博达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敲击着桌面上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约莫六十岁,面容和善,现任某投资公司董事长,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调查显示,二十年前,他正是柳父最信任的副手,也是季柳两家合作项目的实际执行人。
季博达拿起电话:"帮我约周世昌,就说季氏集团有意向与他们合作新能源项目。"
挂断电话,他转向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一条柳如烟发来的加密信息:「母亲派人监视我,但我找到办法明晚溜出去。老地方,午夜。」
季博达回复:「太危险,我去找你。」
「不行!母亲发现会杀了你。花园后门,12点,我有钥匙。」
季博达望着这条信息,胸口发紧。自从那晚在柳家门前不欢而散,柳母加强了戒备,不仅没收了柳如烟的手机和信用卡,还派了保镖日夜看守。这条信息是柳如烟用偷偷留下的备用手机发的。
第二天深夜11:50,季博达将车停在距离柳家别墅两百米外的树林边。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月光被云层遮蔽,给了他天然的掩护。他轻手轻脚地接近柳家后花园的铁门,心跳如擂鼓。
铁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柳如烟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月光下,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比往日少了几分精致,却多了几分真实的美。
"你真的来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她迅速锁好门,拉着季博达躲进花园深处的凉亭。
季博达借着微光看清了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阴影,心疼地抚上她的脸颊:"你瘦了。"
柳如烟勉强笑了笑:"母亲把我关在房里,每天只让阿姨送饭。"她抓住季博达的手,"你查到什么了吗?"
季博达点头:"我怀疑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你父亲信任的副手周世昌,很可能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柳如烟瞪大眼睛:"周叔叔?不可能!他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父亲去世后他一直照顾我们母女..."
"太完美的伪装反而可疑。"季博达从口袋掏出一份复印件,"这是当年项目的部分资金流向记录,有证据显示大笔款项被转入一个离岸账户,操作人签名被刻意模糊了,但时间点与周世昌负责财务审核的时期吻合。"
柳如烟的手指微微发抖:"如果这是真的...母亲二十年来恨错了人..."
"我需要更多证据。"季博达紧握她的手,"明天我要去见周世昌,假装谈合作,试探他的反应。另外,我查到当年项目的会计师林叔还活着,住在城郊养老院,我打算去拜访他。"
柳如烟突然倾身抱住季博达,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小心...如果周世昌真的做了那些事,他不会轻易让真相大白。"
季博达轻抚她的后背:"别担心,为了你,我会小心。"他低头轻吻她的发顶,"等我找到确凿证据,我们就一起去见你母亲。"
远处传来脚步声,柳如烟猛地推开季博达:"是巡逻的保镖!你快走!"
季博达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迅速隐入花园阴影中。柳如烟整理了一下表情,装作只是出来散步的样子走向保镖。
"小姐,这么晚您不该独自在花园。"保镖严肃地说。
柳如烟点头:"睡不着,出来透透气。这就回去。"
回到房间,柳如烟锁上门,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她从枕头下摸出备用手机,给季博达发了条信息:「安全到家告诉我。」
第二天上午,季博达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周世昌的办公室。周世昌热情地迎上来,握住他的手:"季总!久仰大名啊!令尊近来可好?"
季博达强忍厌恶,微笑回应:"家父身体康健。周董看起来也精神矍铄。"
寒暄过后,季博达故意将话题引向二十年前的项目:"家父常提起当年与柳氏的合作,说那是个超前的好项目,可惜时运不济。"
周世昌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笑容:"是啊,太遗憾了。柳兄走得突然,留下孤儿寡母..."他叹了口气,"这些年我尽力照顾她们母女,也算对得起老友了。"
季博达注意到周世昌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金表——那是块价值不菲的限量款。
"周董对朋友真是有情有义。"季博达假装钦佩地说,"我听说当年项目失败是因为资金链断裂?"
周世昌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这个...具体原因很复杂。市场变化、管理不善...多种因素吧。"他迅速转移话题,"季总今天来是想谈什么合作?"
会面结束后,季博达更加确信周世昌心中有鬼。他立刻驱车前往城郊的夕阳红养老院,寻找当年的会计师林叔。
养老院的花园长椅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晒太阳。季博达走近,轻声问道:"请问是林树生先生吗?"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你是?"
"我是季明远的儿子。"季博达直接表明身份。
林叔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苦笑:"终于...还是有人来找我了。"他示意季博达坐下,"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二十年了,那本账一直压在我心里。"
季博达心跳加速:"什么账?"
林叔从轮椅的暗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当年我发现资金异常时已经晚了。柳总自杀后,我本想公布真相,但周世昌威胁要伤害我的家人。"他的手颤抖着,"这些年我一直保存着原始账本复印件,等待合适的机会。"
季博达接过信封,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账目记录,最后一页清楚地显示,在项目失败前一个月,有五笔大额资金被转入一个离岸账户,操作授权签名赫然是周世昌模仿的柳父笔迹。
"这足以证明我父亲和柳父的清白了?"季博达急切地问。
林叔点头:"你父亲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柳总发现账目问题时为时已晚,他无法面对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也无法承受巨额债务...就走了绝路。"
季博达握紧账本复印件,决心已定:"林叔,您愿意和我一起去见柳夫人吗?"
当天傍晚,季博达带着林叔来到柳家大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依然是柳母,看到季博达,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还敢——"
"柳夫人,"季博达打断她,举起手中的信封,"我找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请您给我们十分钟,如果您听完还是恨我,我发誓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您和如烟面前。"
柳母的目光落在林叔身上,明显认出了这位当年的老会计,她的表情开始动摇。
"进来吧。"最终,她冷声说,转身走向客厅。
季博达让林叔先坐下,然后将账本复印件摊开在茶几上:"柳夫人,您一直恨我父亲害死了您丈夫,但真相是——"他指向那些转账记录,"真正挪用资金、导致项目失败的人是周世昌。"
柳母的手猛地颤抖起来:"胡说!世昌是如烟父亲最信任的朋友,他这些年一直..."
"一直在利用你们的信任和愧疚。"林叔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柳总发现账目问题后曾私下找我核实,我们确认是周世昌做了手脚。但还没等柳总采取行动,事情就..."他低下头,"周世昌威胁我保持沉默,否则就伤害我的家人。"
柳母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拿起那些复印件,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这...这不可能..."
"母亲?"柳如烟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客厅里的季博达,眼中闪过惊喜,但很快被担忧取代,"发生什么事了?"
季博达走到柳如烟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找到了证明我父亲和你父亲清白的证据。真正的背叛者是周世昌。"
柳母突然站起身,走到书房,片刻后拿着一本相册回来。她翻到其中一页,指着照片上周世昌手腕上的表:"这块表...如烟父亲去世后一个月,他就戴上了。当时他说是客户送的...但这是限量版,价值上百万..."
季博达点头:"我今天见他时,他戴的依然是同款表。他用偷来的钱过着奢侈的生活,却让你们背负痛苦和债务。"
柳母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起来。柳如烟跑过去抱住母亲,泪水也夺眶而出。
"二十年...我恨错了人..."柳母的声音支离破碎,"我甚至阻止如烟和你..."
季博达蹲下身,平视着柳母:"柳夫人,现在纠正错误还不晚。周世昌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我们两家...可以重新开始。"
柳母抬起泪眼,看着女儿与季博达紧握的手,长叹一口气:"如烟说得对,你和你父亲不一样。"她伸手轻触季博达的脸,"原谅我这个固执的老太婆吧。"
柳如烟破涕为笑,紧紧抱住母亲:"妈妈..."
季博达拿出手机:"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和警方,周世昌将面临法律制裁。至于当年项目欠下的债务..."
柳母摇头打断他:"那些债务早就清偿了。我恨的一直是背叛和谎言,而不是金钱的损失。"
当晚,季博达和柳如烟并肩站在柳家花园里,月光如水般洒在他们身上。
"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结束了。"柳如烟靠在季博达肩上,轻声说。
季博达搂住她的腰:"不,这是新的开始。"他转身面对柳如烟,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绒盒,"其实我准备这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约的钻戒:"柳如烟,愿意嫁给我吗?不再有秘密,不再有家族仇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柳如烟的眼泪在月光下闪烁,她点头如捣蒜:"我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季博达将戒指戴在她手指上,然后站起身深情地吻住她。柳如烟回应着这个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不远处,柳母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幕,擦了擦眼角,轻轻拉上了窗帘。
三个月后,周世昌因贪污和欺诈罪被判入狱。同一天,季博达和柳如烟在两家人的祝福下举行了订婚仪式。
季博达的父亲与柳母坐在主桌,两位老人相谈甚欢,仿佛二十年的隔阂从未存在过。
"想不到我们最终成了亲家。"季父感慨道。
柳母微笑:"命运有时候很奇妙,不是吗?幸好孩子们比我们勇敢。"
舞池中央,季博达搂着柳如烟的腰,随着音乐轻轻摇摆。柳如烟抬头看他:"在想什么?"
季博达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在想我们会有几个孩子,他们会像你还是像我。"
柳如烟笑着捶他的胸口:"想得真远!"
"不远了。"季博达收紧手臂,"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在悠扬的音乐和亲友的祝福声中,两颗曾经被家族恩怨阻隔的心终于毫无保留地紧贴在一起。仇恨的阴霾散去,留下的只有爱的光芒,照亮他们未来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