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国人重大节日,喜以红红火火而称过大年喽。
我记忆最初年的样子与现在相差太远。那时我们住在西大街柴家什字巷,一个老式院落,院子坐东面西,大门在院子的南边,老式双开大木板门,门后是老式的木栓横插,门上下有圆形柱体插入门框上下的槽中,门板很厚很重推动关开门时会有木与木之间的咯吱声。房屋很高,屋中有个圆柱支撑,外公会把柱子刷成黄色的,我喜抱着柱子转圈,仰头看着房顶有种旋晕的感觉,飘呀飘。房屋里的窗户很大,门是双开上半部是木格镶玻璃,在冬季有一个象棉被一样的门帘,门帘上沿和中间用木条夹住好挂门顶上方,中间木条方便拉起,棉门帘的作用为起隔屋内外冷热互窜。在新年时会换一个新棉门帘从新用到天暖再到秋后开始用到新年前,年复一年如此,当换门帘时那就是新年来了,可以穿新衣服,新鞋子,会有大人给我们发5角或2角的新钱,最亲的人会给一元,当时可是超富豪的感觉,那时没有红包直接给予全新的纸币。
我外公很喜植物,院内东边有一颗非常高的香椿树,一颗可以覆盖半个院子的核桃树,核桃树下有一丛迎春花,每年春天来时会开很多小黄花很美。当椿树发芽时可以吃香椿炒鸡蛋或拌面,香春拌豆腐,核桃熟时又可吃最最新鲜的核桃。院内南边种的有颗火晶柿子树,柿子熟了外公会留下一些不摘,等过年时下雪冻成冰晶柿子时才摘下来吃,冰甜冰甜呀。记得有一年外公种了十几颗向日葵,当向日葵变成黄色时真的是太美了,那时我才知道为什么叫向日葵了。还种过美丽的大丽花等各种花卉,花开时邻居也喜欢来看。在核桃树的后边靠墙外公建有个鸡棚,有好几只母鸡一只大公鸡,那只大公鸡非常漂亮,鸡冠又红又大,一身五彩的羽毛,走起路来总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也很是会守家,母鸡下蛋后只有外公可以取,任何人如取它会噬人,因我们是自家独院如来外人它也噬(哈哈)西安城那时的天空是有老鹰盘旋的,经常可以看到真实版的老鹰捉小鸡,当母鸡发现天空有老鹰时咕咕叫几声小鸡全都会跑进妈妈的翅膀之下(鸡年了,说说鸡,讨吉利,讨吉祥嘻嘻)。夏天更是美,那时无风扇更无空调。我们有藤椅,有帆布折叠床或凉席,在院子睡觉,那时夜晚的天空太美了,满天的星星,很多流星不时的划过天空,居然还可以看到行走的星星,我会数有几颗流星、有几颗会走的星星,并在外婆轻语的故事中睡去。不过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当时会走的那几颗星星是人造卫星吗?
想远了,回来想年吧。 年前的准备才是年气的开始 ,那时物资没有现在丰富但过年那是不可以将究的,全年攒下的油票、肉票、粮票就是为了过年用,布票也只有过年才扯布添新衣,所以感觉过年对我们孩子来说是最幸福快乐之事,因为有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和一年一身新衣服压岁钱。大人要蒸各种碗子,蒸馒头、枣馍、油包、豆沙包、糖包、炸果子、炸丸子、炸带鱼等够吃到正月十五时的食品,平时这些是很少吃到的,所以才会感觉那时的年有年气。当大人忙干活时我们有时也会帮忙,就是拉风箱烧火,("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就是此风箱,扬排风用的烧火棍就是指此拉风箱烧火之用的。)大锅上加着层层蒸笼,热气腾腾真有年气。当时可无有天燃气,都是煤炭和蜂窝煤,蜂窝煤炉子可做不成年饭的,所以院内厨房会有大锅拉风箱烧火。还有难忘的是父亲的外婆家,每年的大年初一中午饭必是要去吃的,父亲外婆家就在贾平凹所写的《废都》里的双仁府街。最难忘的是大舅奶奶做的地地道道的哨子面,那滋味那纯正的哨子面现在在也无有了,这会儿真想来一碗。
那时过年的新衣服都是母亲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因每年长高一些,上年的棉衣棉裤棉鞋都小了。在我的印象中总是看到母亲在纳鞋底,在做全家老小的棉、单鞋。每年暑假母亲都会打一盆浆糊用碎布在一块木板上铺做鞋低和鞋帮用的隔被,为大家过年做新鞋而准备,因过年必须要穿新鞋,表明新的一切开始了而寓意美好生活天天向上。
还有那时的年都会下雪,雪也会很大,那时我们从来没感觉有多冷,因总是在外跑呀玩呀,和小伙伴们捂着耳朵放鞭炮,比比看谁收的压岁钱多,计算着交完学费还可以剩余多少零花钱,看看谁的小手绢漂亮,那时女孩子没有什么饰品只有小花花的小手绢,因当时可没有什么干、湿纸巾,口代里每天装条换洗过的小手绢。现在看还是很环保的呀。过年时有的亲戚或父母的同事朋友会送文具,因压岁钱只是自己家的长辈给。如获得一支英雄钢笔那可是最好的文具了,那时如有一套12色彩色铅笔也是很牛的了,这些现在看来没什么稀罕的文具当时可是最奢侈的了。
现在物资丰富了生活现代了平时都像过年,想吃什么随便吃,想要什么随时买,所以现在已无过年的感觉了,还有一大缺憾就是院落改成高楼大厦变的冰冷了,人人都生活在自己的笼子里,没有了院落而有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切的一切只要花钱全可完成,丢失了全家老小齐上阵参与年前的准备和年里亲人们朋友们围炉的欢畅,所以我们感受不到"年"是怎样了。也真真不知是好呢还是现如今应该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