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陈墨,是一个下雨天。细雨如丝,绿肥红瘦,烟雨朦胧,如诗如画。我拍下这美景发到户外群里。便有人招呼说,在我们单位门口啊,不如进来一坐。
正值周末,也没什么避忌,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走进这栋巍峨的办公楼。一个帅气的“大个子”出来招呼。“我是陈墨”,他笑着说。可我不信,直觉中,陈墨该是一个冷峻的汉子。进屋,落座,办公室里另有其人。偌大的办公桌后一个面目清冷的汉子坐在里侧,即便坐着也能看出他很魁梧。
办公桌上笔墨纸砚俱全,铺展着一幅字迹未干的书法作品。细细端详,那是王维的两句诗: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字体遒劲有力、风格洒脱。看来这幅作品是主人应对天气,情之所致。
他没有笑也没说话,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示意我坐下,另一位帅哥早已沏好了茶。“你不是陈墨,他才是。”我笑。“你怎么知道?”“陈墨陈墨,顾名思义就是大大的沉默。”
陈墨是个老驴,有十余年的徒步历史,是小城最早玩户外的。他是个强驴,贡嘎、四姑娘山、腾格里沙漠、新疆、青木川、洛克线,这些户外的经典路线,无不留下这个背包客坚强的足迹。可别小看这些线路,没有非比寻常的体力和耐力,没有精良的户外装备和丰富的高原徒步经验,是万万走不成的。老驴和新驴在户外是两个等级,他们一般是不会带我们这些腰软肚硬、没有体能的菜鸟玩的。所以虽然一个群,今天还是头一次见面。
其实最早听说陈墨的名气,还是因为他的才华。他曾是某专栏的特约作家,属于年轻有为,功成名就的那种。我对这位酷酷的不苟言笑的大哥,这个能文能武笔走龙蛇的户外强驴,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在微信里加了关注。
陈墨酷爱摄影,朋友圈里满是他的摄影作品。拍出来的片子既文艺又清新。比如一颗枯树干为背景,几朵雪白的、吐着黄色花蕊的小花映衬于其中。这鲜嫩地、纯洁地绽放着的花与死去的枯树,似乎讲着一个亘古不变的,关于新生的故事。比如拍桃花,虚化的棕绿色的背景下,或粉白清浅的花骨朵,或粉红妖娆的花儿,让人不由得想起“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他会把花朵的片子做成美图,插上文艺范的诗词歌赋,比如“当春风吹过时光,吹过记忆,有一朵平凡的花,只为你开”,比如“我们站在春天里,不说话就十分美好”。他也会拍一些户外的美景,西藏的孩童,沙漠暴风雪中的越野车,上面写“我醉君复乐 ,陶然共忘机。”
最感动的,还是陈墨哥对家的情怀。他写了很多幽默风趣的打油诗,记录女儿的一颦一笑,记录与父母的琐碎家常。他会为外地求学的女儿写动人的送行诗,也会在情人节秀一张与爱人相拥,滔滔黄河边上的背影,照片上书: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这个貌似冷峻的铁血汉子,内心深处竟是一腔柔情。我常常想,是怎样的风雨锻造,才会将雄浑与细腻,铁血与柔情,如此完美地揉合在一个人身上呢?也许正如陈墨哥所说,身外是康庄大道,心内只有羊肠小道。对外,是立身之本,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对内,是执着的爱,是一个诗人的柔肠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