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故意如此伤她,但要知道,她未必就能恨你或是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笙萧默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感情,他自然知道不应该,更加不可以,但他笙萧默从来不是圣贤,他只知道,情之一字,如若不从心,苦的是彼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累了,你先回去吧。”白子画面色冰冷的说道。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何苦偏要为难自己,为难千骨?”笙萧默心疼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白子画,此刻,他除了无奈也找不出其他的任何感情了,从墟鼎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桌上,“她伤的太重,修为俱散,仙身尽失,如果修养不得当,此生便再也修不了仙了。这是我炼制的凝香玉露续骨胶,可以帮助分筋错骨快速重生。每日三次,一瓶定然不够,过几天我再送些来。”说完便出去了。
白子画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只是将视线落在了刚刚被笙萧默带回放置在矮桌上的断念上。断念灵性极佳,但沾了花千骨,此刻早已光芒尽失,废铁一把。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她手执断念时明媚的笑脸,是她起舞断念时娇小的身姿……
眼帘猛然闭下后睁开,白子画拿起了桌上的凝香玉露……
花千骨寝殿内,舞青萝,轻水和糖宝终于替花千骨处理好了伤口,换下了带血的衣衫。而花千骨也在强烈的疼痛刺激下,多次猛然惊醒,无力的呻吟后又迅速的昏迷。
此刻,三人已经哭红了眼。
突然出现的冰冷的气息让不断抽泣抹泪的三人转身……
白子画站在寝殿门口。
“尊上!”舞青萝,轻水赶紧起身行礼。
糖宝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行礼。她心里好恨,恨娘亲拼了命盗取神器只为他解毒的人却是伤她最重的人。她好想大声的问问眼前冷漠无情的这个人,你真的没有心,没有感情吗?你真的感觉不到骨头对你深入骨髓的爱吗?
“尊上,我们给千骨上了药,可是千骨伤的太重,也不知道这些药对她有没有用。”舞青萝害怕的说道,虽然尊上对谁都冷冷的,但她能感觉的到,尊上还是关心千骨的。因为尊上来了,他还愿意来看千骨。虽然人人都说花千骨偷盗神器,罪犯滔天,其罪当诛,但她知道,千骨从来是善良的,她不会去伤害别人,更不可能为祸苍生。
“尊上,千骨她一直昏迷,您看看她吧,我们可不可以输些内力给她,我好怕,千骨的样子好像随时会死掉。”轻水极力让自己抽泣的语调听起来镇定,但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办不断滚落。
白子画的视线越过三人,落在了不远处的床榻上,没有言语,仿佛刚刚的那些话语都不是对着他所诉说的。
此刻,他能感觉到床榻上的花千骨微弱的呼吸,能看到她白皙的双手毫无知觉的瘫放在身体两侧,如同被折断羽翼的蝴蝶……
只一眼,白子画的呼吸几乎屏息。
他的小骨,此刻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点点滴滴似乎都在控诉,控诉他的狠心,控诉他的无情……
舞青萝见白子画没有任何动作,而脸色冰冷的吓人。她有些害怕,有些踌躇,但依旧下定决心般拉起了轻水和糖宝退出室内,“尊上,我师父那有些上好的麻沸散,我去求他要点,千骨她醒来一定很痛。”
白子画依旧没有任何表示,连带着不同感情离去的三人经过他身边跟他行礼都没有反应。只是这一刻,房间内终于只剩他们师徒两人,绝情殿内再次重归寂静,然而那血腥味经久不散。
此时的世界仿佛停止了一切,没有任何喧哗,很安静很安静,空气中只流淌着淡淡的痛,延绵环绕。他举步走向床榻,明明距离不远,他却像走了一个轮回那么长,而她在时间的尽头,满身皆伤。
白子画痴痴的看着床榻上的小小身躯,似已入定。
自己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遍体鳞伤,血痕累累!
而如此摧残她的竟然是自己!
痛,好痛!这样的疼痛,竟远比消魂钉的疼痛更胜!
没有人知道小骨于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