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倒数第二个周的周末上午,青岛下了一点点小雨,天阴沉沉的似去年12月的重庆。我骑着自行车去多瑙河应一个约,湿漉漉的街道肮脏破败,浅黄的泥巴溅在了我黑色的皮鞋上。
酒店的暖气开的很足,我脱下外套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假装高贵。
朋友问我的近况,我翘着兰花指捏着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说这牛肋条七分熟还是有点老。两杯酒下肚,口里还是渴的生火。窗外的雨不紧不慢的落着,腕上的表却在急匆匆的向前跑。
我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我甚至都记不清今天是几几年的几月几号了。我已经忘了家乡的冬天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忘了温度要多低才会让人呵气的时候看到白雾。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带了一身湿漉漉的寒气回到住处,干干听到我开门的声音早早的候在门口等我。我把干干带到卧室,干干坐在沙发上冲我挤眉弄眼挠首弄姿,我递给干干一支烟干干摇头不受。热水壶里的水早就凉了,我重新打开开关烧热。窗外的商场还没有盖好,巨大的升降机轰隆隆的响着,我看着那些来自四川的爷们冒着雨在抢施工进度。
窗台上还放着半瓶白葡萄酒,抽屉里还剩几块牛奶硬糖。我撕开包装,给了趴在窗台上跟我发呆的还没学会喝酒的干干一块。我眯着眼摸起一本书,吹吹上面落满的灰,尘与土四下飞扬。
除了我的记忆力在衰退之外,我的感觉也在钝化。我不知冷热交替不知季节变幻,我的生活全靠来自家乡跟北京的提醒。我吃不好每一顿饭,我睡不好每一个夜。
他们说,晚上不要吃糖。
他们说,这时节该添棉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