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小喵
有人问我,你什么时候最孤独?
一个人去逛街,看到别人三五成群,还自我安慰孤独可贵时。
一个人在餐厅吃饭,环顾四周,别人结伴而来,欢声笑语时。
一个人乘车长途旅行,深夜堵车,隐约看到周围熟睡的脸时。
一个人撑着高烧40℃的身体,硬着头皮去医务室打吊针时。
一个人躺在床上忍受痛经折磨,生不如死,一眼望去四下寂寥无人时。
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看雪景,玻璃上不经意被自己写满另一个人的名字时。
……
曾经,我以为,孤独离我遥不可及,如今,却唾手可及。
孤独的时光太多,足够当我一生的下酒菜。
-1-
最近,我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我究竟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我总觉得,如果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那最好不过,如果变不成那种人,也千万别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可是现在想想,喜欢这个词未免太宽泛,自己喜欢的自己,也并非有固定的模样。
当我看到一个简友给我的留言时,突然喜上眉梢,原来,我在找这样一个答案。
留言的内容,大概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很努力,但是并不快乐。每当看到周围的人聊的热火朝天,我就痛苦无比。
其实,我特别羡慕那些成绩一般,却可以跟班里的同学随性聊天,无所顾忌的人。
而我,大概是缺乏极度的安全感,内心极其自卑,很多时候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去参与别人的生活,却又特别向往他们的生活。
看着他们有趣的生活,我开始厌恶这个无趣的自己,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很孤独。
我记得蒋勋在《孤独六讲》中写过这样一句话:孤独是不孤独的开始,当惧怕孤独而被孤独驱使着去找不孤独的原因时,是最孤独的时候。
原来,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摆脱孤独,都在寻找一个快乐的自己,不想矫揉造作,也不想刻意伪装自己。
-2-
念初中的时候,爸妈把我送去县城读书,开学前,母亲再次强调,一定不要跟男孩子混在一起。
大概是上小学时我太调皮,没让父母少操心,所以分居两地,也少不了父母的叮嘱和牵挂。
上了初中,我把母亲的那句话当成了至理名言,亲身力行了整整三年。
初中三年,我们分过三次班,我换了n多个男同桌,却几乎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我坐在靠墙,同桌靠过道,入座的时候,我都是敲桌子给对方提示。
那三年,我只知道学习,成绩虽然名列前茅,可很多时候,我一点都不快乐。
我都特别羡慕班里的某些女生,她们成绩虽差,可人际却很好。
我表面上对男生有一种赤裸裸的偏见,距离上的排斥,可内心却无比向往以前那种男女成群,一起度过所有喜怒哀乐的时光。
以至于几年以后,我给别人的影响都是“那个内向的姑娘”,甚至当年的一个同桌调侃我,“你说说你,一年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个时候,我觉得,孤独轻而易举,快乐真的很难。
-3-
早晨看古典老师的书,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你身边的所有人完全不了解你,他们不知道你的过去,从明天起你完全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你自己喜欢的人。但是,你到底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突然想起初中毕业后的那个假期,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我一个外向的人度过了单调的三年,真的太憋屈了,我要改变,我要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我清晰地记得,那年的日记本上,我用力地写下自己羡慕的那个模样:
我要做回那个外向的自己,阳光开朗,没有随随便便的情绪。
我还要混在男生堆里,我要男朋友女朋友不胜枚举。
我还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如果遇见一个喜欢的男孩,我一定要告诉他。
我即将进入一个新的环境,那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我,这就是我努力改变的最好时机。
高中三年,我顺利地变成了自己三年前想象的那个模样。
朋友有很多,好朋友也不少,闺蜜死党也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们一起奋斗,一起做梦,一起把我们的经历造成过去那场荒唐的梦。
我似乎忘记了孤独,以为会这样一直快乐下去。
-4-
寒假看完刘同的《我在未来等你》时,我问了自己三个问题:
你想成为谁?你最想做一件怎样的事?最迷茫的日子谁在你身边?
对于17岁的我而言,或许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离不开别人,可换作现在的自己,所有的答案归根结底都只有自己。
当我走在幽寂的小径上,看百花争艳,想象时隔数日,暗香残留的情景,才发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不知从何时起,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孤独,离开了那群患难与共的老朋友,我不再贪婪地结识新朋友,而是选择不断地沉淀,开始享受每一个独处的时光。
我不会装模作样地拥有很多朋友,也不会为难自己努力合群,我把孤独当成朋友,习惯让它做我的树洞。
有时,我也会因为寂寞而难以忍受空虚的折磨,但我宁愿以这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自尊,也不愿以耻辱为代价去换取那种表面的朋友。
三毛说,我们不肯探索自己本身的价值,过分看重他人在自己生命里的参与。于是,孤独不再美好,失去了他人,我们惶惑不安。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孤独,是我追寻的另一种快乐。
我们总要走过很长很长的路,才发现,孤独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世界上大概有很多人,跟我一样追求孤独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