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修改重发,没有逻辑,爆字数了,或许大概还有中和下
2.只想发糖所以走童话流17喵化架空都是狗血
3.禁止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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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年有闰月,春天来得晚,几场春雨过后是料峭春寒,行人尚且裹紧大衣行色匆匆,遑论猫狗。柳词有一天晚归时恰好赶上大雨,雨幕里的野猫野狗缩在树荫下呜咽着嚎,嚎得叫人于心不忍,大男人也难抵其中悲切,不得已之下只好停下步伐,从塑料袋里掏出了一点吃食,打算做一回好心人。
不曾想这些野猫胆儿比针小,一见两脚兽靠近,蹿得飞快,再度融入黑暗后才又此起彼伏嚎了起来。
去你//妈//的吧,什么胆子。
柳词吐槽了一句,顺势把口粮塞进自己嘴里,起身就看见还有一只没跑的。
黑夜的雨幕下,那只乌云踏雪站在墙沿上,眼睛像是雨后初晴第一天的启明星。它想必是有过人的技能,这么大的雨,竟然一点也不湿。
被一只猫这么盯着是个神奇的经历,就好像它在打量你,在跟你说话似的。
“给你要不要。”
那只猫扫了他一眼,昂了昂头,姿态相当高傲。
靠,还挺倔。
人傲了难免招打,毛茸茸的动物却是另外一回事。
柳词觉得有趣,弯了弯腰,把东西又递了过去:“吃不吃啊你。”
那猫这才屈尊降贵吃了两口,罢了在他手上蹭了蹭,借机吐掉了这并不怎么合他心意的晚餐。
柳词看得真真切切,那猫吐就吐,还呸了一声。
他对天发誓,敢这么干的要是是个人,他一定掉头就走,绝不回头,可偏偏是只猫,还是只雨夜里的黑猫,他忽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忍不住回应了这只猫蹭手的行为,心想要不还是把这小玩意儿带回去算了。
那猫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端正坐了起来,漆黑的尾巴一扫,成圆形包住了自己,冲着路灯下的柳词轻软“喵”了一声。
柳词宣告投降。
两微一端里萌宠成天刷屏,各路铲屎官说起养猫养狗,随便写写就是两页心得,可柳词养猫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他不算宅,但有着多数男性生物的通病,什么都是刚刚正好,唯一的精细活是三年前乔迁新居时养过一缸热带鱼,结果换水时鱼全顺着下水道游了出去,自此绝了这份念想,那鱼缸现在也成了杂物箱。把猫捡回来时凭着一腔冲动与不可言说,可开始过日子时却感觉到了麻烦,好在这只猫好养——
这猫当真听话,通人性的可怕。指地板不敢睡沙发,给口水喝还要蹭蹭你的手,偶尔犯错也是圈着尾巴轻轻软软地“喵”,丝毫不屑于张牙舞爪,唯一的问题是这家伙不愿意吃猫粮,妙鲜包也拒绝尝试,在用餐进食这一点上坚持与柳词平起平坐,就连喝水都必须是凉开水,饮水机里的水都要酌情考虑。
柳词看着因为盆里有了一点杂质就不愿再试一口的猫,心里不止一次的感慨,就你这刁钻挑三拣四的怪脾气,怎么就没饿死你呢?
可渐渐地,这猫的坏脾气就出来了。就跟人似的,刚认识时都很讲你来我往的客套,熟起来后就原形毕露,上房揭瓦是日常,大打出手是常态,相看两生厌,哪儿哪儿都是毛病,后来这猫还养成了张牙舞爪“喵喵喵”的坏毛病,每逢闹起来时柳词都恨不得提着他的脖子一把扔出去。
可终究还是没扔出去。
或许是这只猫表现的太像一个人,又或者是习惯,更不用说一人一猫闹起来的原因都不是什么大事,柳词冷静一会儿就随它去了,心情好时还能凑上去道个歉,俨然一副“猫奴”的面孔。
有一次是为了看电视,柳词想看的节目那猫偏不让,争来争去停了电,黑灯瞎火里一人一猫面面相觑,好似两个智障,两分钟后猫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掉了遥控器,炸毛似的“喵”了一声,蹿上了阳台,踹掉了两个花盆一个水瓶,一路踢踢踏踏坐在了床沿上,对着月亮生闷气。
柳词气得想笑,那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闷气似的,高高低低的“喵喵喵”层出不穷,“喵”一声还要拍一把窗户玻璃,活像个等着人哄的小孩子。
去你//妈//的吧我还就不哄了。
结果没等多久又来了电,电视屏幕亮起来时正在放这猫想看的节目,柳词一人看着没意思,换台又觉得有毛病,一来二去气消了又凑上去哄,那猫起初不想搭理他,见他靠近就跑,边跑还边“喵”,听着就像在骂傻//逼。后来退无可退被柳词一把抓回了手里,见柳词追他仿佛真动了怒的样子,又软趴趴不动了。
柳词原本追来赶去是真有些不耐烦,结果见那猫软了下来喵也不敢喵,忽然又觉得有趣,再见那猫尾巴一扫勾住了自己的手腕,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萌。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把它提回了沙发上,拖着长腔。
“跑什么吗,不就是看这个,看就看吗。”
那猫蹲坐在他身边,起初还有刚吵完架的拘谨,隔了一会儿又成了一滩贴着他的猫泥,柔软又熨帖。
柳词觉得,自己简直他妈像是养了个儿子。
不过多久,柳词多了个“儿子”的事便人尽皆知了。
柳词是个活的天蝎座,耐心爱心足不足都得分对象和时机,因此刚听说他养了猫时,所有好友都表示超乎意料,直到进了他家门,看见了那只活得好似大爷,一切都要与人类平起平坐,甚至要求更高规格的猫时才真正相信。
“行吧,就算你养了猫。”花舞剑犹疑地表示,“你给它做过绝育了吗?”
“啊?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可能这猫表现的太人性化,他一想到要给自己的儿子绝育,就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别吧,要不还是算了。”
花舞剑也不多说,养猫前辈有医科生的专业自豪,他掏出手机按了两下,直接把问答界面摆在了柳词眼前,利弊分析头头是道,柳词简单扫了两眼,便冒出了冷汗。
别的不说,光是来年春天他儿子会跟不知名的小野猫跑了生小猫这件事,就让他有些接受不能了。
开什么玩笑,允许它谈恋爱了吗!
于是绝育这件事被提上了日程,吃完饭后他送花舞剑出门,回来时就在查这所城市里有那些宠物医院靠谱。
“阿越……不行,他上大学专门解剖鸡。”
“柳词,我不想去绝育啊喵。”
“绝育对你身体好,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啊。”
“我不去啊喵。”
“小孩子没有插话的资格好吧,我来决定……”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家沙发上,那个专门给他儿子准备的羊绒垫子上,坐着一个黑衣少年,而他的猫不见了。
“去你//妈//的你谁啊,私闯民宅我报警了啊!我儿子呢?!”
“喵?!”黑衣少年仿佛被冒犯了似的,心情不是很好,垃圾话张口就来,“他//妈的柳词你瞎啊,连我是你的猫都认不出来!还有去你//妈//的儿子,我姓方名青砚,家里排行十七喵!”
2.
一番折腾,两人终于面对面坐了下来,打算好好谈谈。
柳词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自己的儿子等同起来,直到他现场表演了一番人变猫才信了,只是一只手却掏出了手机,在110和120之间纠结,不知道先按哪一个比较好。
方青砚疑惑:“你要干嘛喵?”
柳词冷静解锁:“报警。”
方青砚更疑惑了:“报警电话需要解锁吗?”他面露不屑,熟起来后那副无所畏惧的表情暴露的淋漓尽致,“你报警,说你家里有个猫大变活人,你看他们抓我还是抓你喵。”
柳词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放下手机后又忍不住呛声道:“一只猫不是一个猫,小朋友你到底上过学没有。”
方青砚嗤之以鼻,觉得这种垃圾玩意儿没有必要在意。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太过玄幻,好在他生性较为冷静,这会儿已经镇定了大半,又发现方青砚当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因此打算先听听对方怎么说。
所以你就这么接受这个人可以变成猫了吗喂!
“所以你打算干吗?”
方青砚严肃:“我不想绝育喵。”
虽然觉得这个重点似乎有哪里不对,柳词还是苦口婆心:“不绝育对你身体不好。”
方青砚有理有据:“我想看很多漂亮的小姐姐,而且我只有一个妹妹,你这样我家可能会绝后的喵。”
生活在公元两千年的柳词只抓住了最后一句话的重点,有点震惊。
传宗接代比猫生安全还重要?!
“你直男癌?”
“并不是喵。我是剑萌万花山晴昼花海里最能打的扛把子喵人称花间大哥。”
槽多无口,柳词觉得再这么争下去可能会显得自己好像一个智障,因此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该从何喷起。
见他不说话,方青砚站了起来。两人先前为了维持对谈的平衡性,特地选了个对角线似的座位,这会儿他却自然而然走到了柳词身边,自然而然跳到了柳词手边的沙发扶手上,就像他们平常一起看电视时一样。
既视感太强,柳词也不忍心说什么重话了。
“好不好吗,柳词,我不想去吗喵。”
夏至后又降过一场大雨,墨蓝的夜幕里初夏的银河初露踪迹,春夏交接时群星灿烂,他看着方青砚的双眼,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几个月前雨夜里的那场初遇。大雨、路灯、树影,唯有那只乌云踏雪的眼睛好像与朝阳争辉的启明星。
要完要完。
一只猫对他卖萌他尚且遭受不住,何况这猫如今变成了人。
他心里几乎做出了决定,但还是有些犹豫,问出口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智障。
“那你发情怎么办?”
显然他还没有忘记X度上给出的惊悚回答。
方青砚像个孩子,示弱和服软都像是狡黠的将计就计,得逞后便翻脸不认人,他不屑道:“你怎么能觉得我和外面那些只会‘喵喵喵’的脑//残是一个品种呢?我真的不想说你啊柳词,你怎么这么傻呢?对于我们这种修炼之猫啊喵,发情是有极大的限制的好吗。不得有伤风化破坏物种平衡,随地发情是要判刑的啊喵。你是不是智//障啊喵。”
你不是也在喵吗?!
柳词最终也没问出来方青砚为何会赖在自己家不走,但也算达成了基本共识,默认了对方继续和自己一起生活。他收拾着桌子,心里还是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打算赶走方青砚的。
说是习惯也好,念想也罢,他是个成年人了,渐渐也明白世界有这么大,车水马龙行色匆匆,大街上熙熙攘攘不小心谁就撞上了谁,但依旧是彼此心里的过客。所有人在信息的潮流里学会了画地为牢,自成一派圈圈框框,这时候若是还能有谁以一派少年模样闯进你的圈子,作天作天却又不惹你讨厌,你又何苦拒绝呢?
只是他没想到过猫还能变成人,这项融圈子伟业于是只进行了一半,方青砚一半在圈里一半在圈外,让他如鲠在吼又无计可施,最后面不改色朝对方的碗里塞了两颗猫粮,心里觉得自己好似一个老父亲。
“去你//妈//的吧你能不能不要喵了啊!”
“为什么啊喵。”
“烦!”
“哦好的喵。”
“……”
方青砚像是爱上了两只脚走路的感觉,没人时拒绝变回猫,柳词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他走来走去,又看了看还没收拾的饭桌上被精准挑出来的两颗鬼都看不出是什么的猫粮,再度确定了方青砚就是他的猫。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直接打开了新闻联播,打算再度感受一回富强民主和谐的号召。
看到一半,柳词忽然开口:“诶?方青砚,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吗?”
方青砚回击:“我能和那些垃圾妖精能相提并论吗?”
合着建国后不许成精真的有关/部/门和国家/签订的协议吗?
“况且我活得比他们长久多了,碍得着我吗?傻//逼条款。”
他说这话时好似一个真正的少年,意气风发又恣意不屑,天地之大任他而行。
可柳词觉得贼他妈中二,问道:“哦,那你今年贵庚啊大哥。”
算算也到了睡觉的时间,方青砚从沙发上挪了下来,经过一晚上的教育,他终于改掉了随口“喵喵喵”和挠沙发的习惯。他理了理衣服,侧脸年轻俊秀,仪态优雅又随意轻狂,像是林荫里正清理着自己的猫,又像是古时候落子吃天下的少年雅士。
“我自大唐来,你算算多少岁了?”
3.
当夜这只自大唐而来的猫就被扔去了卧室外——连带着那个根本没被用过几次的猫窝。
不难理解,毕竟和一只猫同床共枕是情趣,和一个能变成猫的少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是情怀,而和一个能变成猫的少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同床共枕就只能是情♂趣了。
方青砚提着自己的猫窝疯狂踹门,边踹边骂垃圾,可里面的男人不为所动,久而久之他也只好作罢,委委屈屈绕着自己那根本没睡过的猫窝转圈,不知该从何下脚,最后才可怜巴巴变回了猫,蜷进了窝里。
少年终归不习惯这巴掌大的窝,一晚上睡得并不舒坦,半梦半醒间他仿佛感觉到了有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室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恍惚间被人抱起,放在了一个让他感觉到温暖且舒心的地方,还听见了心跳声,月光与尘埃里,那声音就像是某首有名的变奏曲,珍珠般圆润清脆,睡前故事似的叫人一夜安眠。
第二天醒来时果然是在柳词的床/上,方青砚四仰八叉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的头还顶在柳词的下巴上,一伸爪子正好糊住柳词的脸。
时间还早,柳词还没醒,被挠后无意识皱眉,一把握住方青砚的爪子往下面扒拉,下巴又在方青砚头上蹭了一下,那地方对猫而言是绝对领域,方青砚当即就舒服地呼噜了起来,心情大好,决定不再计较昨天晚上儿子竟然敢大不敬地把自己锁在门外,溜下床做早餐。
柳词昨夜辗转反侧,本想睡到正午,最好梦里没猫,谁想到方青砚专不让他好过,见他不起竟然还用猫爪子挠,非常可恶。被吵醒时才九点不到,柳词坐起来时觉得自己好像一块起了毛边的猫抓板,心里也毛躁脑子也毛躁,痛苦道:“你到底要干嘛吗?大哥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啊。”
“起来吃饭!”
方青砚无法无天,一把掀掉了柳词的被子。
夏至后天气闷热起来,柳词不喜欢黏腻的感觉,一早开起了空调,这会儿毛毯乍一离身,冷空气激得浑身起疙瘩,终于清醒了过来,不耐烦道:“方青砚你是我男朋友吗?!还管我吃不吃早饭?!”
厨房处仍旧叮叮咚咚,方青砚充满朝气的声音毫不客气:“你男朋友才管你吃不吃早饭,我是你爸爸!”
柳词一肚子起床气在见到满桌食物时烟消云散,不得不说对方青砚有些刮目相看,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整个人都有些洋洋得意,显得更孩子气了起来。
“你做的啊。”
“不然呢?厉害吧!”
柳词不言语,盛了一碗荷叶粥。
即便如今,江南地区也多莲池,只是这季节长得不多,荷叶也才刚冒出个头,掐嫩叶子熬粥极其费心,不说这味道刚好对他口味,光是这里面一番心意就足够让人熨帖了。
少年笑嘻嘻的嗓音里,他忽然就想起有一年盛夏时节,他和亲友出门旅游,路过芙蓉之乡,恰经一处莲池,并蒂莲与小碗睡莲仪态娉婷,采莲女撑船划过,歌声悠悠,像是一场久别重逢。
饭后柳词还要出门,对方青砚诸多不放心,这不放心倒不是担心他初变人形不习惯,而是怕他出门作天作地惹麻烦,差点就想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他,自己出门再买一个。
方青砚极其不屑,连推带骂把柳词赶出了家门,并叮嘱他不要去东边。柳词说他疑神疑鬼,晚上回来时却特意绕了远路,行到一半就听说东边回家的必经之路发生了车祸,又想起至今未曾套出的方青砚来这里的理由,惊得他怀疑对方真是个大能,只想回去讨个说法。
可方青砚总能带给他无数的惊喜。
比如雨夜相逢,比如大变活人,再比如他发现方青砚就在他出门的时间里成了街区一霸,整条街上至鸟雀下至猫狗都奉他为老大,而他本人化为人形站在一堆猫猫狗狗中间,好似一朵人形交际花。
柳词:……
“柳词你回来啦,你快点帮我把这群傻//逼赶走他们好烦啊。”
柳词:“.…..它们要你干什么。”
方青砚极其不耐烦:“真的烦。它们讲隔壁街有一只流浪猫欺人太甚,要我去给撑场面。开什么玩笑谁要去啊,普通猫狗的事我才不插手,而且英雄联盟比赛要开始了好吗……”
合着你什么扛把子喵花间大哥的名头真的不是吹牛吗?!
这他//妈比养儿子还糟心了好吧!
tbc
提到的变奏曲是莫扎特K2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