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下班回出租屋,门是锁的,灯是关的,匆匆收拾好东西后,细听隐隐有哭声从房间里传来。恐怖片的情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发生在我身边,也许是忙了一天累麻了,竟抱着一种“大不了就让它带我走”的心理打开了那扇门一探究竟。
开灯,发现是室友在哭。发现我的错愕,她上来第一句是带着更强烈哭腔的“对不起”,向来不擅长安慰人的我,只得顺手把手里的酸奶递给她,坐在她身边听她絮絮叨叨和男朋友之间的种种矛盾——在我听起来无非都是些小事。她也知道都是小事,但情绪泛滥,实在控制不住,只能为此道歉。
我理解,我可太理解了。我谈恋爱也这样,一不开心就欲语泪先流,惹人不得不小心揣摩脸色。我那时的男友会全心全意设法逗我开心——无非是去学校花丛中摘几朵开的刚好的花,胡乱编排些诗句写在便签纸偷偷传递。少年感的美妙之处在于那短暂却强烈的保护欲,你的难过是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去对抗的。心爱之人的笑容便是一切莽撞行动的最好嘉奖。
成年人不会,成年人擅长冷落,无视,感情储蓄值几近为零。不容人讲完便抛出一句“我可比你惨多了”,然后陷入友好的,礼貌的沉默。
想通了,往日之事难以重现,一去不返也就不反了罢。曾经和17岁心碎男高倾诉衷肠就当是互换情绪价值,至于27岁社畜,还是少说几句吧,成年人的情绪价值比大熊猫还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