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团子
高中,记忆的零点。回忆总是有些朦胧,摸不清脉络,那青葱岁月,羞涩的季节,甜甜的回眸,浮生醉梦似的感觉,是那么的可爱,只可惜岁月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停下脚步,等你。
陈莫,刚来报到的高一新生,个子不高,也不是特别矮,偏瘦,就是怎么吃也吃不胖的那种,听到这里可能要挨某些人的打了……哈,着装打扮看上去很社会,迎面走来还带风,真是霸气十足。从名字和性格行为看肯定想这男孩子不会是混社会的吧,哎,得了,我要剧透了,人家就一小女生,就是性格脾气跟大家有点不一样。
第一天上课,她单臂背着包,双手插着裤袋,脸颊没有一丝笑意,许是刚开学还没适应过来,或是她的性格原本如此。旁边有同学和她打招呼,她转头向她轻瞥了一眼,点点头后,再不说话。
语文课上她被任命为是本学期的语文课代表,只见她嘴角轻微斜向上弯了几度,得意的氛围笼罩在她的周围。语文课,一位身材微胖的女人戴着红边框的眼镜,披着棕黑色的发,里面透着白皙的皮肤,踩着高跟,利索又大方的走进了教室。
“上课”,“老师好”,中国式必要礼节。下课后,陈莫就跟在语文老师的后面,去办公室听吩咐。突然老师转身朝着她会心一笑,说,小喽喽,她羞涩的抬头看了看老师,用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继续跟在她后面走。
语文老师叫夏洛,带两个班的课,是另一个班的班主任,也挺不容易的。她笑起来很好看,至少对陈莫来说她很可爱。
慢慢地,她们越来越熟,有不懂的问题总喜欢跑去问她,她也总会很耐心的回答她。有时候会为了一个题目争得面红耳赤,但真理坚持到最后的向来不是陈莫,夏洛调侃地说“所以你是学生,我是老师嘛”,哈哈,夏老师,算你狠。陈莫不服气的说。
那天,夏洛来上课,她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对,那节课有点吵,夏洛在维持课堂纪律的时候被一位同学骂成了神经病,仔细一看,是陈莫的同桌,陈莫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听见最后排一个男生嚷嚷,都什么时候了,有这么说老师的吗,素质呢?
下课后,夏洛立马离开了教室,眼神中有点黯然神伤。陈莫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立刻跑出去安慰她,可是又怕被其他女生说。
中午,她趁机去问她作业,然后并为那位同学向夏洛道了歉。夏洛趴在办公桌上心里有点难受,见陈莫这么说情绪稍微缓了点。明天我要怎么去上课,好丢脸,难受死了,夏洛说。没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向平常一样走进去就行,课上我会回应你的,陈莫说。
突然有一天早晨醒来,陈莫梦到了夏洛,嘴里还碎碎念念的念着什么,只记得一句,她说,我要见语文老师,见语文老师。早读前,她偷偷地跑到了办公室门口,隔着门缝看见她正坐在办公桌上看手机,陈莫回了教室。
今天的语文课异常的安静,她只分析了作业,每一道都讲了过去。陈莫总觉得怪怪的,她今天怎么了,平常也没见她这么深沉的……下课后,她敲了敲她的桌子说,今天的作业你自己布置点吧。然后她转身就出去了,看着窗外她远去的灰黑色背影,陈莫愣了一会。后来再当陈莫去找她的时候,她不见了。隔壁班课代表说,许是回家了,明天会来的。你有事吗?没,没有,陈莫捂着脸和同学道了声谢谢后急忙转生离开。
第二天,她没回来,第三天第四天,还是没回来,每次上语文课,她总希望进来的是她,可每次抬头总是让她很失望。那时候每天晚上她都会去跑200米一圈的操场,记得那天,她连跑了十圈。跑着跑着就哭了,没有声音的眼泪,痛的发麻的哭泣在黑夜的跑道里撕扯着。
一连好几天,她什么都吃不下,最终拨通了她的电话,她央求着她说,老师,你回来吧。电话的那头呵呵的笑着,不回来了,你要好好的,好好读书,总有一天会遇到比我还好的老师。
那天,她和同学约了她出来吃饭,吃完后,就打算分道扬镳了,她愣是没反应过来,看着她一步一步离自己愈来愈远,时不时转身看看她,脚步像踩着刀子一样刺痛。再也受不了了,她挣脱开同伴的束缚,不断往后跑。
老师,等等。她冲着她小步跑过去,一把躺在了她怀里,抱着她,在十字路的街口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老师,你别走好不好。夏洛一直笑着说,你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拗。
原本说好暑假再见面,结果什么都没有等到。又说等这个寒假过去了就见面,等着等着高三了,再也没见过她。是不是夏洛把她忘了,找她聊天,刚开始还行,后来却很少搭理她了。
从高一到高三,陈莫一直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只是觉得又有点不合适,怕她误解,可是不说心里就憋得慌,一想说她又不理她。也许是她觉得她烦了,不想再理她了。毕竟地球离了谁都会转的。
她说有机会她想跟她说,我们之间不是师生关系,不是朋友关系,也不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是包涵了这三者又超脱了这三者的关系,这种感觉叫知己。曾经我有个最好的朋友她说我是她的知己,可我却没勇气说她是我的知己。亦如现在的你和我。最后我想说,即便是路过,我仍会庆幸在我最好的年纪遇到过你。
好的感情不会在乎在生活中谁是谁,跨越了年龄,跨越了界限,跨越了一切。陈莫知道夏洛这辈子不会结婚,越发的心疼她,不想留她一个人在敬老院的围墙里数星星。可她没有想到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生命中的一切其实早有定数,强求不来的,不求深刻,只求简单,或许爱一个人也是需要理由的。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且当它是个梦吧,因为美丽的梦和美丽的人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古有伯牙摔琴,夏有乔木雅望天堂,今朝只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