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细看他的脸,显然是熬夜过度,比以前明显瘦了些,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她尽管这些天每天都要来,可竟然很少见他,偶尔见到了,也难有机会说话。离得这么近,这么长时间看着他,这几天来,现在还是第*一*次。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说:“走吧,咱到路上转一圈,我有事跟你说。”又向捡儿拍手说:“捡儿,表姨抱你,还是你自己走?”
捡儿说:“我不愿意听墙根,我去跟我老外爷耍呀。”玲玲笑道:“捡儿真好耍!啥听墙根不听墙根的?”捡儿说:“你跟我大舅到路上说事情,肯定不愿意叫人听见。我才不听呢!”瑞年说:“你是小娃,没事!”捡儿将一双小手往腰间一叉,颠着头说:“大小不是个人?长短不是个棍?!”话音未落,已经回转身,甩着手往堂屋去了。李玲玲看着他的背影,又笑了半日。
瑞年和玲玲没有从场院东边去路上,而是从场院西南角绕过茅厕,沿着排水渠沿子下到了门前的小路上,朝西走去。
一路无语。
也不知走了多久,已到生地凸底下了。瑞年往上一指说:“我婆明儿就埋那儿。”玲玲哦了一声,看瑞年半日,却岔开话题说:“我这裙子好看不?”
(节选自本人长篇小说《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