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呢?」黄子恒问范子建。
范子建摇头说:「只有我爸、妈和妹妹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啦,而我爸、妈现在在南美旅行,我想他们不会突然打给我吧。我妹更不会打给我。」
管家接听了电话,然后走了出来。
「有一个⋯⋯女士打来找你。」管家对着梁其伟说。
梁其伟也呆了呆,不知怎样反应。过了两、三秒,才站了起来,到厨房去。
印象中,每次聚会除了范子建的父母曾打过电话来这里之外,就只有一个人打过来这里。可是,我不认为是她。
十年前的那次聚会,同样也有个女生打给梁其伟,那就是他的前度。原来他们几本上每晚都会煲电话粥,而且她有很强的控制欲,所以梁其伟迫不得已之下(他声称),把这里的电话号码也给了她。
虽然我只是与她在大学有过一面之缘(还要是一秒之缘),但从他们的恩爱行为看来,我才会说以为他们会由中学开始拍拖然后结婚生仔。
既然他们已经分手多年,而且刚才他也说她已经销声匿迹,在Facebook上unfriend了他,理应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所以我想不会是她。但不是她,又是谁打来呢?
「对了,我记得十年前好像他的前度也打过来给他?」许荣泉说。
「对呀,我也记得。好像是在第一天晚上?」李泓道问道。李泓道以往常常开许荣泉玩笑,难得今天认真回答许荣泉。
我哭笑不得的回答:「当然是第一天晚上啦,第二天中午我们便提早回家了。」
陈晓峰对范子建说:「我想今次不是他的前度打给他吧,可是刚才他又说没有女朋友,到底是谁呢?你应该叫他不要胡乱把这里的电话号码给人。」
「我怎会想到他会记得这里的电话号码。待会真的要教训他一下。」范子建也摇头道。
岑朗逸摆出一个沉思的样子,说:「会不会真的是他的前度打给他呢?」
「六、七年前的前度现在打给他还要知道他在这里?不太可能吧。可能他有女朋友,只是没有告诉我们呢。」杨进幽幽的说。
「我们都不知他哪句认真哪句开玩笑啦。」区浩钧似乎仍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梁其伟此时回到座位,发现我们都向他投以好奇的目光,便说:「没什么啦,公司的同事来的。」
「你傻了吗?把我这里的电话号码派街坊?漂亮的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这句话的重点是最后的问题。
梁其伟敷衍的回答:「还可以啦。」
我不认为真的是公司的同事打来,不过既然他不想说,我们也不便问,每个人都有些不想别人知的事嘛。
然后我们便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事:决定谁先洗澡。
结果是区浩钧、黄子恒、我、陈晓峰、岑朗逸、杨进、许荣泉、李泓道和梁其伟。
梁其伟见自己最后才洗澡,便问范子建:「我公司真的有些东西要处理,可不可以借电话来用一用?」
范子建见刚才公司的人真的打给他,便唯有说:「用吧用吧。你真的可怜,上司一定是烦得要死的,放假、打风两样都齐了,还是要叫你工作。还是她是你公司的女秘书⋯⋯」说罢装出一个鬼脸。
「轰隆⋯⋯」窗外传来打雷的声音。
杨进往窗子方向看去,说:「现在才开始打风,还要有几个台风陆续到达,大概星期一也不能离开这里⋯⋯」
梁其伟问:「你星期二不是要见那个受害者吗?怎么办?」
我摊开手,站起来说:「也没办法,不过来这里之前我有告诉她这几天我没有空,也会找不到我。我见她留在医院应该安全,我才放心来这里啦。」
梁其伟说:「原来如此。」
「是不是十分负责任呢?」我指着自己。
「你介唔介意去死?」许荣泉白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之后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除了梁其伟往厨房方向走去。
「对了,明天十时下来食早声呀,逾时不候。」范子建正色的说。
我回到房间,等待黄子恒洗完澡来敲我的门叫我。
等待的时候,我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其中有一件令我感到奇怪的事。只不过和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同,所以暂且不理会。
我今次出席的目的,除了是悼念章思明,就是要找出他自杀的真相。老实说,我不认为章思明是自杀的。如果他是跳海自杀的话,为什么会把遗书放在房间?更令人在意的是那对沾满泥巴的鞋,有谁自杀之前会除鞋?
但是如果不是自杀的话,那就是⋯⋯我不愿去想。
「咯咯⋯⋯换你洗澡了。」门外传来黄子恒的声音。
洗过澡后,我便下楼拿杯温水。走近厨房门口时,我听到有两人对话的声音。他们大概听到我的脚步声,对话的声音突然止住了。
进入厨房后,发现梁其伟和黄子恒在里面,黄子恒在喝水,梁其伟已经用完了电话,打开了雪柜不知在找什么。见我走了进来,他们都不约而同望过来。
我指一指放杯子的柜,说:「我想要些暖水。」
之后我便回到房间,看看窗外的雨点,又看看天花板,下大雨的时候,古旧的房屋会滴水吗?我看看时钟,现在才不过十时多。
我躺了上床,合上了双眼,浓浓的睡意徐徐袭来。今天虽然没做过什么,但连日来的工作十分累人。
刚才,黄子恒和梁其伟在我到厨房之前,应该是在对话。我听到他们其中一人说:「你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