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妈抱着已经哭成泪人的雯雯，赶紧让刘大爷把雯雯拉到客厅里的沙发上休息一下。院子里就剩下四个人了，小兰勾着头，身体不自觉地晃动着，像一个多动症儿童，钱大妈再次出击，“小兰，你谈了男朋友为啥不给妈讲啊？”
小兰眯着眼睛说：“妈，你累不累啊？我谈了两个男朋友都被你搞黄了，你现在又来了！”
“我怎么是搞黄了你的男朋友呢？是那两个毛头小子经不起考验罢了，妈是过来人，总比你见得人多些，我不帮你参考谁帮你啊？"
"妈，我说话你别不高兴，你的眼光还真不好，就...说我二姐，你给她找的老公吧，你觉得只要能挣钱就是好吗？你看看我二姐，她开心吗？你知道我二姐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什么吗？”
“她半夜给你打电话？我怎么不知道？说什么？”钱大妈一把抓住小兰的胳膊。
“她说她活着好累，说她就像河里的浮萍，无所依，一切听天由命。让我千万要自己做主，妈，你知道吗？不光是我二姐，还有我大姐，我大姐她......"小兰胳膊乱挥，却被大娟一把拉住。
大娟一把捂住小兰的嘴，不让她说，但钱大妈还是从小兰含糊的声音中，听到离婚二字。她整个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望向刘大爷，看丈夫闪烁的眼神，原来他们所有人都瞒着自己。
“为什么离婚？为什么都瞒着我？”钱大妈望着大娟，一脸绝望。
大娟被看得浑身发毛，她俯身趴到钱大妈腿上，哭着说：“妈，李建华他不是人，手里有几个臭钱，就在外面养小三，还生了个男孩。他们家人还说是我不好，不能给他们老李家传宗接代，还说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钱大妈气的浑身发抖，嘴里一直嘟囔着：“这个天杀的李建华，不该这样的，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为什么我的女儿一个个命都这么苦哇？为什么？”钱大妈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
里屋的雯雯听到钱大妈的哭声，踉跄着从屋里跑出来，才知道原来大姐离婚的事情。原来自己眼中的神仙夫妻也是如此脆弱不堪，心里不禁倍加伤感，顿时跟妈妈和大姐哭作一团。
“别哭了，我觉得我大姐离婚挺好的，没有感情的婚姻本来就应该死掉，大姐这件事做得特别棒，现在要钱有钱，要孩子有孩子，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圈，多好啊，为什么非要一个死了的婚姻，而放弃鲜活的自己呢？”小兰仗着酒劲，大声发表着自己的婚姻观。
“你闭嘴！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婚姻？”钱大妈害怕小兰影响内向的雯雯，赶紧让她闭嘴。
“正好爸不在，妈，你说实话，你爱我爸吗？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数落他，就因为他不能像别的贪官那样捞钱，你就看不起他，看不起整个老刘家？那你为啥还要嫁给他，还生了三个孩子？你知道为什么我爸下班回来都不爱说话吗？你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没事就喜欢住舅妈家里吗？他们家饭菜是热的，永远有舅妈亲手做的小零食，衣服干干净净的，洗得香香的。他们家从来不吵架，舅妈整天都是笑呵呵的。他们家四个孩子，比我们穷多了，可是他们家有爱。我们家只有埋怨，脏乱差，还有无止的压力。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一次考试不好就给脸色，你知道从小到大我对你唯一的期望是什么吗？我就是希望在我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妈妈能给我端一杯热牛奶，摸摸我的头。可我一次也没有实现过。”小兰一口气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酒也醒了。
钱大妈竟一时呆住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女儿们说了一句：“对不起！”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