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家里一直有养猫的嗜好,猫是我的玩伴,也是家人的乐趣。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从孩童变成九岁孩子的父亲,父母也迈入花甲,所养第四只猫“咪咪”也十多岁了,早成为家庭中的一员,孩子亲切地称它为“猫姑姑”。
一直未婚配的咪咪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整天睡大觉,体形越来越臃肿,随处撒尿,经常抓伤家人的手或脸,新买的沙发一夜间被抓破几处。被惹恼的父亲多次找棍子抽它,它哀怨的眼神和凄厉的叫声总能换来我们的原谅。
闲时,喂养咪咪的老妈提出把它送人算了,遭到一致反对后也默默忍受它的劣迹。爸爸说“咪咪老了,我们不能遗弃它,别人家也养不活它”。妈妈也许触景生情竟流泪了。
很久没被我们抱着的咪咪那夜显得特别温顺,我们又争着抚摸它,和它说着很亲切的话,用嘴不停的亲它,久违的亲热让咪咪感动,幸福地依偎在父母身边让女儿嫉妒。那夜,咪咪在父母的被窝里酣睡着,俨然一位得宠的小宝宝,惹人怜爱。
当小妹在电话中哭着告诉我咪咪丢失时,我丢下手头的事打的赶回家。母亲泣不成声说她从上午找到下午从屋内寻到屋外直到现在也不见咪咪,它一整天没吃饭了。父亲“咪咪”“咪咪”地叫声传遍整个小区。大妹已经写好十几张“寻猫启示”准备就近张贴。
十几天过去了,咪咪一点消息也没有,家人的话题只有对咪咪的思念和回忆,说着说着,就有人低泣。女儿写了篇《猫》的作文还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念,以至于老师和同学都知道我家丢失了心爱的咪咪。
两个月后的一天,一家人路经一养猫户看见四、五只幼猫在嬉戏,忍不住驻足观看,其中一只长得酷似丢失的咪咪。母亲的心又痛起来急催快走,我们理解地跟上。女儿一语道出了大家的心事:“爸爸,那是咪咪,我要咪咪。”说着就去抱那只猫。主人见势随口说:“十元一只。”我们都看父亲,他摇摇头示意我们走。女儿被我们拽着边哭边喊:“我要咪咪……”那只猫奇迹般地跑到女儿身边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我们。主人说:“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猫,我送给你们吧,它尾巴受伤了。”“谢谢你,我们一定会善待它的。”猫已被女儿带跑很远了。
为了纪念咪咪,我们给猫取名小咪。从此家里又有了生气。小咪很乖巧可爱,一家人非常疼爱它,每逢外出散步或游玩,父母亲总是带着它说开阔眼界,母亲还偷偷地把小咪藏在大衣里逛超市呢。妻子以前很不喜欢猫,可这次就不同了,每天晚上和小咪追逐捉迷藏,不亚于女儿。
小咪慢慢长大了,很懂事 。进门它会迎接;孤独它会陪你;伤心了她会舔泪;活动时它会主动参与;闹铃响了,它第一个冲进屋子弄醒女儿;夏天到了,它用爪子为写字的女儿赶蚊子……女儿不经商量,喊它妹妹,强加给我一个女儿。
一天,大妹大意,把钥匙锁家里了,情急中边敲门边大喊:“小咪,快开门,我没带钥匙。”小咪回应着叫声,我们听见“咚”地一声,好象有东西掉地上了,接着又听见几声,我们面面相觑,不知小咪在做什么。“咚”门开了,我们惊呆了,小咪若无其事地像往常一样迎接我们进屋,然后享受着我们特别感激的亲昵。
“小咪会开门”成了我家人向朋友炫耀和赞美的口头禅,看过小咪精彩的表演,无不为它赞叹,只见它纵身一跃双前爪抓住门把手,身体重力压下把手门就开了。这样的开门事件又经历了几次,我们不得不在进出门后立即反锁,以防小咪开门独自外出,惹小偷来家。
“莫非真是咪咪回来了”母亲经常突然问我们,我们看着小咪不由自主地点头默许,小咪听见了会发出不同于平时的声音,好象在笑。
小咪长到十五斤了,样子和咪咪一模一样。
一天早上,全家人一起讲述夜里做的梦,大意是咪咪和小咪嬉戏,看见我们走近,两者立即合二为一。母亲似有所悟,查看日历:农历三月初一 ——是咪咪丢失的日子。我们无言,冥冥中觉得小咪就是咪咪转世回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