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你要好好听老师讲课，尤其是阅读理解，知道吗？不然又会像这次一样拿零蛋了。”乐乐妈站在乐乐身旁，皱着眉头叮嘱道。
“我这次阅读理解没有拿零蛋，是零点五分！”乐乐倔强地转过头，一脸不满地纠正他妈。
“零点五和零蛋有什么区别？好好学习吧。”乐乐妈说完白了乐乐一样，转身回客厅了。
我坐在乐乐对面，看到他整张小脸委屈得直往下扯，嘴巴撅得老高。
乐乐今年11岁，小学五年级，是我今年初开始教的学生。他不笨，甚至可以说挺聪明，但是华文成绩不好，阅读理解一直拿零蛋。这次拿了零点五分真的算是进步了。
这次考试过后，和过去相比，乐乐上我的华文补习课一直情绪不高了。他总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我，看着试题。我看他这样的态度，急火攻心，说话也不太好听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听得痛苦，我讲得更痛苦，相看两不厌。
他妈在客厅看我这边讲得辛苦，终于按耐不住了，冲过来帮我翻译。她觉得自己儿子好像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有点儿尴尬地说:“他理解我的话，就是需要点儿耐心找关键词。”他妈笑着冲我挤挤眼睛，我也附和地笑笑。但其实我不明白这个挤眼睛是同意我的话，还是有其他深意。
他妈走后，乐乐憋着嘴，耷拉着脑袋，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我有点儿惊讶，还有点儿不知所措。
在我看来，他妈冲过来翻译的举动虽然有点儿多此一举，但是态度还算和蔼，不至于让乐乐哭啊。
“乐乐，你是觉得妈妈冤枉你了对吗？你其实知道我说的意思，只是没有找到而已是吗？”
乐乐抬起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都理解，只是还没有找到而已。没关系，慢慢来，理解了就好，多练几篇就好了。”
我调整了自己的态度，让自己尽量用平和，轻松的语气和他说话。乐乐的情绪果然好多了。
回家的路上，我复盘了一下，发现乐乐妈和我都犯了严重的错误。
在我们看来，零点五分和零蛋没有区别，但是在乐乐看来，这零点五分是他努力的结果，是进步，是应该被表扬的。可是，我和他妈都忽略了这零点五分的进步，导致乐乐对学习完全提不起劲儿了，他甚至直接在卷子上写:我讨厌学华文。
想到这里，我连忙给他妈发信息，要和她好好谈谈乐乐的学习情况。
鼓励比批评更能让学生努力学习，我们却常常反其道而行，还要怪学生不够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