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躁动都将归于沉寂

高中毕业五年之后,在川大参加了一次同学会。去之前我并没有抱着太大的的热情,也许是因为看过太多吐槽同学会的文章,心中也难免有顾虑。

川大的高中同学在微信上通知了我这次聚会的事,说是成都的同学都会来。我想着周末也没有啥事,也就同意参加了。来到川大,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之前来过一次,那时和高中好友和前女友,三个人在川大的校园走着,至今那种感觉还能回想起来。面临着本科毕业,对往昔岁月的眷恋和对被时光拉长的友情之间的距离,欲言又止。但还好我们性格相似,属于嘴上话不多的人,也就没有了没话找话的尴尬。对于前女友,我很难描绘自己心中的感觉。是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若即若离的感觉,很多话当然已无法当面说,两个人并肩走着,我一直望着前方,心却揪着,时不时转向身旁的她。当发现她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空气很静,我的思绪也被清空,只感觉躯体在前进。

如今又走在川大的校园,阳光很好,天很蓝,身边已没有好友和她。我和高中同学聊着,谈研究生生活,谈以后毕业工作意向,言语中夹杂着机遇,发展,工资,房子等词汇。心中没有热血涌动,只有一个人面对世界的回响。

高中同学陆续赶到了川大,大家坐到一块寒暄。问问工作,问问学业,可这些话题很快就被消耗完,只得进行例行的娱乐活动——麻将。在牌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插科打挥,消磨着时光直到晚饭时间到来。这一路上,我还感觉我和他们是一条生活线上的,不过是工作和学业两种状态。但当在饭桌上聊起他们工作的事,聊到对未来生活的规划时,我发现我已经和他们不在一个轨道,我生活在一个按部就班,规律性极强,没有对生活的焦虑,没有对未来殷勤期望的校园里。他们有的工作已辞了好几份决定考公务员,有的为了男友,辞掉工作远赴上海做沪漂,有的在工作岗位上挣扎,面对现实生活的压榨,对是否辞职犹豫不决。而我,这些情况我不能切身体会,我心里也有一丝惶恐,当我毕业后走向社会,我是否和他们一样的境遇,经历一样的心路历程。

我想起了大学好友小猛,本科毕业后他到了一家钻井公司。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还激情满满,一趟去新疆三个月的现场作业也没有太大怨言,近几天在微信上看到他的状态,已是在家经营小店的情形。原来他已辞职好几个月,最终回到了家乡,接过父母经营的小店,过上离家近的安稳生活。看着他微信图片时,我突然想起毕业前夕他对我说的话,他说他想追求自己喜欢的妹子,去青海骑行,对工作使劲踏实干好好混。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唏嘘。我矫情地回忆着大学时我们一起骑行,一起聊理想主义,一起聊看过的书,一起聊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这些的意义是什么,终究我们还是会在生活中沉浮,青春的一切躁动都会沉寂。

晚上聚餐结束后,我和一个高中同学坐车回校,时间已是晚上9点多。车在夜幕下的成都穿梭,车窗外星星点点,一家家灯光亮着,马路上车流不息。我赶到浓烈的生活气息涌上心头,打破我的乌托邦式的校园生活感受,把我拉入滚滚现实生活中。上了研究生已经一年有余,自己的状态就是心不定,脚不动。对校园生活已麻木,对未来已没有期许,按着学业要求行动。对所做的事失去了意义感。对校园里里取得的成绩失去了成就感和喜悦感。心情总是平静地无波澜,无喜无悲。更谈不上躁动。我不知道这是因为看到了毕业以后工作的面目,还是没有责任感的驱动。似乎丧失了对生活的感受,陷入虚无主义的危机。

但是啊,还是还动起来,哪怕努力学习取得学术成果不能帮助就业,也能拿奖学金啊。即使以后的工作会瞬间完全打破自己的理想主义情怀,让我尝尽生活的滋味,可人一生不就是为了受苦的吗?人生一向艰难,我在学校没有体会到艰难,只是父母替我承当了生活的磨难。对所做的事怀疑,对未来没有信心,对生活的意义失去理解,可是,只要行动起来,专注地做事吧。既然现在是学生,就当个牛逼的学生吧,每个阶段,去努力,去拼搏,虽然不知道这些事的意义,虽然时常产生空虚感。也许生活本没有意义,只有体验,去生活就是生活的意义。

曾经的高中同学,已经在另一个人生阶段,我不能理解他们的感受也是正常,对其惶恐也是情理中,可是到了一个阶段就去做这个阶段的事,感受这个阶段的味道,这就是去生活啊。也许当我进入他们现在的这个阶段,也会和他们面临同样的艰难,那时仅剩的躁动也归于沉寂,也没有什么啊。每一种情绪和感受都有属于它的人生阶段,学生的你也不会提前体验到所谓世俗生活的道理,惶恐终究源于不了解。

我自岿然不动,历经沧海桑田。行动就是思考,行动就是体验,去生活就是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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