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下)

密布的荆棘扭曲地缠绕,赤足踏过,鲜血淋漓…

    二.自嘲,清醒

    鲁迅先生很直面地接受了自己的落魄:枯枝遍地,败叶腐朽,荒凉冷寂。他确实在嘲笑着“狼狈”的自己,笑声有些悲戚,却透透露着蓬勃的,向上的生命气息。强迫压下嘴角上扬的那抹悲哀的弧度,从泥潭中挣脱,享受着重生的喜悦。

      疼痛总是会让人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1.沉缅逝去的辉煌,放任未来的枯竭

      “我没有小的。自从我射封豕长蛇……”“羿就坐在旁边的木榻上,手摩着脱毛的旧豹皮。唉,他和蔼地说,这西山的文豹,还是我们结婚以前射得的,那时多么好看,全体黄金光。他于是回想当年的食物。熊是只吃四个掌,驼留峰,其余的就都赏给使女和家将们。后来大动物射完了,就吃野猪,兔,山鸡,射法又高强,要多少有多少。唉,他不觉叹息,我的剑法真太巧妙了,竟射得遍地精光,那时谁料到只剩下乌鸦做菜……”

    光辉的功绩不一定能够映射出璀璨的未来,惨淡的现实不一定能够代表曾经的衰败。冥冥之中,仿佛都是命中注定,但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羿在瘦小可怜的猎物面前,在嫦娥冷声的质问中,一直予以回应的,只有那遥远的过去,他作为射日英雄风光无限的过去,而不真正地从自己身上找到失败的原因,那么,高超的箭术,强大的武器,也都是无稽之谈,空有名号罢了。在自我麻痹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清醒之时,彻底输掉了妻子的爱,物是人非。

      过去与现在始终是划不上等号的,历史的天平总是会发生倾斜。

    2.束缚停滞在原地,落后前进的步伐

      时代在抛弃你的时候,是不会提前通知一声的。

      当羿穿过一片片碧绿的高粱田,背着弓满山坡打猎的时候,是否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与众不同了呢,自己是否已经格格不入了呢?当他误杀老婆子的母鸡,之后作我介绍的时候,才明白“夷羿”这个名字已经变得普通,陌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英雄的王冠掉落在地,是寂静无声的,也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惊涛骇浪。

      他被淘汰了,也可以说是遗忘了。英雄的荣耀经过岁月的打磨,彻底沉淀下去,不再熠熠生辉。

      历史的车轮在滚滚前进,印下的车痕也会慢慢淡去,直到重新恢复平整。而羿的那对脚印,被那些难以割舍的成就缠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原地,深深凹陷下去。

      3.蒙蔽了双眼,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时间

        “讨厌!”羿听到自己的肚子里骨碌骨碌地响了一阵,便在马上焦躁了起来。“偏是谋生忙,便偏是多碰到些无聊事,白费工夫!”他将两腿在马肚子上一磕,催它快走,但马却只将后半身一扭,照旧地慢腾腾。”这无聊事文中指的是逢蒙,现实中是高长虹等人。

      “偏是多碰到些无聊事,白费工夫!”这是清醒后的一句愤慨,也是给未来的自己一句忠告。

      最后,羿好像真的与过去作了一次彻底的道别,落入凡尘,不再纠结以前的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注重的,只有当下,和以后的路。

      “我实在饿极了,还是赶快去做一盘辣子鸡,烙五斤饼来,给我吃了好睡觉。明天再去找那道士要一服仙药,吃了追上去罢。女庚,你去吩咐王升,叫他量四升白豆喂马!”

      血不再流了,结好了疤,可疼痛的记忆并未随之散去,只是铭刻在了过去的自己的“坟墓”,荆棘丛生的地带。

      时隔了很久的太阳回到了久违的天空,白天到了,一道身影沐浴在阳光中,张开双臂,重新拥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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