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除夕夜的子时。
要在小时候,这时候,就已经开始串门了,几个好伙伴约好,出去玩会儿。甚至是走到胡同尽头去杨家舅舅家玩会,他院里有两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孩子。
今天的除夕尤其清净。疫情➕禁放,年的味道淡化了。可毕竟还是一年走了。
逝者如斯夫,时间的脚步匆匆又匆匆。
熬过了2021,似乎很庆幸。
大家都好好的活着,似乎也很满足。
生活对我的挫折万般多,我却没被生活打倒,似乎也很万幸。
一年又一年和医院交集。
二零二一年的元旦三天休假。晚上十点,急救车带走了我,整整一夜,在潞河的急求病房,查找原因。躺在病床上,我在想,我可不能倒下,父母、孩子需要我。记得第二天是个周日,我值班,我第一次因为身体原因,实在起不来,换班了。我知道,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拼命三郎了。
我的2021就这样与医院有了密交。
入夏。儿子住院四十余天,由于疫情不能陪护,听儿子不想住院的哭泣。
伏天。母亲三次入院手术康复、几进几出,换院治疗。父亲由于血压太高住院治疗一次。我是在和时间赛跑。
五月带着初三毕业班爬长城宣誓,站在烽火台,面对蜿蜒曲折的古道,我心里想:天地之大,怎能不让我宽一些过。
我很少流眼泪,也很少絮叨,我怕自己会成为祥林嫂。
大雨中百鬼夜行,有人混在其中,比鬼还高兴。那些生活里的苦难不都是野鬼吗?白鬼附体,我自奋蹄。生活里没有温柔、没有笑话,什么都是实际存在的。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这些日子里,更多的是感谢。儿子的主治大夫是个和蔼负责的医生、每周都能详细的告诉孩子的恢复情况、生活起居,一个人学会了照顾。刘大夫总说“孩子太善良了,那么友好,有好吃的儿童病房里的孩子都能分享到!总是拿着自己爱读的书在床上自己看,甚至发现他喜欢唱歌,儿童科室里有一个唱歌房,他在那里学会了当麦霸。”听到这些心里好受一些。
母亲的术后时好时坏,两次康复,母亲保守疼痛,如今腿的弯曲度和伸直度已经达标。
父亲住院好友帮助,住在她的科室,二十多天,一切指标全部下来 ,药量减半,好的数据有显现。
不抱怨,提着一口气走出这一年命运的烂泥地。觉得自己很难,其实有大家。
年前,荣先生和儿子说,“你俩放假了,把你姥姥和姥爷接过来,他们俩自己住着寂寞,奔你妈这儿来,咋们就得照顾好。”有这一句,夫复何求?
今晚父亲的老朋友和他视频,说想他了,我想老父亲也想他,但他没和我说。一年没见,还能好好的聊,就是幸福。如果如意,他们应该在西宁,想看到谁就可以见到谁,奈何身体不给力,只能和我在一起,老了,却背井离乡。
有一天和朋友聊,你们知道吗?《朝花夕拾》里有一情景,长妈妈大字型睡觉,我突然明白,一个长工,终日劳作,雇主善待,给了一个大炕,只有那样睡,她才觉得完全放纵、舒服。
而我也有了那种感觉。
今夜窗外灯火阑珊,屋里不寂寞、窗外有繁华,无半点烟尘。
虎年除夕——
父母双亲在、爱人在、孩子在。
一缕除夕夜灯笼的微红照在子夜。
年前,几个小姐妹聚聚。往年聊的是工作、聊的是八卦。
而今年坐在一起,开始感叹时间。
wen姐的母亲病了好多年,这几年每次见面都会提到,病疼和心疼织在一起。十月,母亲未能熬过岁月,撒手人寰。仇姐父亲zhongfen
活着,给自己一点斗志和精气神。
人生除了生死,一切都是擦伤。
不要感谢苦难,感谢曾经勇敢无畏的自己吧——因为是你自己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