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昭德三十一年春,宣国皇帝驾崩,皇子继位,改国号为文,年号为成诺,是年为成诺一年。
“朕许你百里红妆去匈奴国,若有要求还尽可提。”“他帮过我,留他一条命。”“朕与你这一别不知是何时再见,你临走只提出要朕留他的命?”皇上的语气平静无感,分不清喜怒。她理了理身上大红的喜服,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君臣之礼,然后轻声开口说:“望皇上成全。”皇上不语转身离去,似喜似怒。她看着一身皇袍渐行渐远,曾经被她护在身下的少年竟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一月前,还是十年前就早已如此?
二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作为皇嗣,这在宫中本该是一大喜事,该像其他皇子一般受人爱戴,可错就错在他们的母亲身份太过低贱,只是皇上身边的侍女文氏,就连国事记上也只是将他二人了了几句一笔带过以至于他们的母亲到底是因难产而死还是为人所害也无从考究,就这样,偌大的皇宫中只余他们姐弟两人相依为命,就连个像样的母后都没有。虽然不受人待见,却也不至于受了冷落,只因皇上膝下的皇嗣实在稀缺的很,在他们两个之上也就只有三位皇兄了,却也不是病恹恹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是宫中的事谁也不好说,装病装疯只是障眼法也不无可能,可不管怎样,自幼时他们两人也是在培养之列,只是相比于其他兄长显得寒酸罢了,毕竟皇家的颜面更重要些。
“姐姐,父皇不喜欢我吗?”五岁时候的阿承这样问,一脸稚嫩又幼稚,而她却早已将人情世故熟稔于心,只为护这唯一的亲人周全些,再周全些。“阿承啊,今日的字练好了吗?”“自然,等会写给姐姐看。”“那便好,你再耐心等等,写好了字,父皇知道了自然喜欢你。”她弹了弹裙角上的灰尘领着他来到映阳宫门口,指了指养心殿的方向:“阿承,父皇就在那里,总有一天,姐姐会带你去那见父皇,所以现在你要好好习书写字,到时父皇见了才会欢喜。”“姐姐,阿承记下了。”“阿承最乖了。”看着他开心地跑开,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沉重。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