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楚轩从厉焱口中得知戒尾行踪,匆忙赶到荒悦岭。修楚轩告诉池少,戒尾需要先把穆洛叫醒,让穆洛回神,方可摘取焱竿花。池少对修楚轩说道:“没有纯真的魔族血统,即使是身心合一的小洛也无法得到焱竿花。你帮我护阵即可。”池少马上将戒尾扔到阵中。池少这几日翻阅魔宫典籍,得知枯萎的焱竿花,可使阵法结界更加牢固,布阵之人也可从三人减少至一人。
修楚轩出手阻止,破坏阵法。池少怒目而视,直接将戒尾击倒,困在结界中。池少化身猼訑转身利爪前扑,咆哮着将修楚轩抓起,修楚轩化身为一把利剑,直接划破池少手掌,飞身而出。池少唤出墨笙,墨笙将整座荒悦岭幻化成千沟万壑,满地沼泽,雾气蒸腾之景。
修楚轩举起长剑,准备直接凌空破境,池少变成人形持剑对峙,喊道:“你可看到你的洛儿了?”修楚轩毫不动摇,势如破竹。池少又说道:“毁了这花园,你休想控制戒尾!”修楚轩迟疑了一下,墨笙抓住这个空档,将修楚轩、池少带到他的幻境中。
修楚轩看了一眼早就躺在石床上的戒尾,问池少:“你想怎么做?”
池少回道:“你比我更清楚,如何让这东西离开。”
修楚轩虽不知戒尾与他做交易的真正意图,但也不想就此暴露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此时他与池少陷入僵局。
墨笙同时将三人带入幻境,换做平时可维持数十日不成问题,但荒悦岭施法耗损巨大,墨笙示意池少快一点,幻境需要灵力支撑,若再不出去,墨笙就要开始吸取他们几个身上的修为了。
池少见此示意墨笙将他们带出幻境,池少接直接拎起装睡的戒尾,狠狠的摔在地上,变成原形,将戒尾再度拎起,又狠狠的摔朝地上摔。修楚轩心疼穆洛这肉身,忍不出飞身将戒尾接住。池少问身旁的墨笙:“你跟这东西的交易完成了没?”墨笙如获特赦,马上跑到戒尾身旁,将戒尾左手食指划破,吸出念泪。
戒尾见此,从修楚轩怀里跳下,一掌直击墨笙胸口,墨笙向后踉跄两步,仍继续试图将念泪从戒尾那里夺走。戒尾的食指是她专门收集法器的地方,一旦受损,法器会被他人得到,且伤口无法使用任何治愈之术愈合。戒尾恶狠狠的盯着墨笙得意洋洋的样子,又知荒悦岭是一处百倍消耗灵力的地方,实在不适宜动武。索性走到池少面前,对池少说到:“你可想知道墨笙这个老不死的,与念泪什么关系?”
池少满不在乎的说道:“不想。”
戒尾并不意外,继续说道:“那你可知,墨笙这个老狐狸,什么时候跟我订立契约的?”
戒尾此言,不仅提醒了池少,也让修楚轩产生了疑问。按照时间的推算,戒尾出现占据穆洛身体,是在到达白民国那几日,但那时的穆洛与吴悠形影不离,那时墨笙也从未出现过。墨笙是在穆洛以戒尾的身份出现的时候,才现身。
修楚轩问墨笙:“你可以有迫使她将身体还给穆洛的方法?”
戒尾冷笑了一声,说道:“老狐狸,你的老相好我给你,契约定,你答应我的,迟早要给。”戒尾转身对修楚轩说:“真正的穆洛根本不在这儿,你在神识之海看到的,不过智尾。你们的穆洛的肉身还给你,至于穆洛的元神,你们自己慢慢找。”话音刚落,戒尾便直接倒在地上,池少急忙上前查探,确认戒尾并没有装昏迷。
关于穆洛的行踪,再次陷入僵局。
此时的修齐与吴悠一直寻找在泠禾行踪,终于得知泠禾与泠玄在一起,正前往符愓山。泠玄曾是毕方下凡历练之时所收的凡尘弟子,毕方告诉泠玄,泠禾占疑可救。修齐留下吴悠与青泽在白民国接应,自己前往符愓山。
蜂蕊分香,燕泥破润,露浓花清,符愓山较以往添了许多生机。纱幔低垂,占疑的居所,也多了少女闺房所用之物,精雕细琢镶玉床,锦被绣衾榻边香。
此时的只剩元神的穆洛,已经被占疑温养得可以凭借元神的力量,暂时拥有全新的仙骨,时不时还可以化成本来的样子与占疑相处。修齐的突然到访,使得穆洛措手不及,马上变成元神漂浮在空中,藏在占疑怀里。
从修齐与占疑的对话中,穆洛得知泠禾是自己放出的戒尾闯下的祸端,十分自责,又更加的委屈。穆洛总是觉得,上天从来对她都是刻薄的,让她侥幸的渡过余生,却要求她不可有一丝怠慢,稍有差池,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占疑要求修齐等到泠禾与泠玄到来时,再来找他,否则占疑将不会医治泠禾。见修齐走远,穆洛飘出来,变成人形,趴在桌子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尚有余热的茶杯。
落叶他乡,寒灯独影,空山清雨,偌大的翛姼,无处寄此身。不如眼前茶,有它的归宿,穆洛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占疑轻轻的将穆洛揽在怀里,静默不语。
许久,穆洛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人形,占疑为她传功,穆洛微笑的拒绝了,悠悠的说道:“别在可能失去的人或事上投入太多,会难过。”
占疑悄声说:“值得。戒尾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你要去完成所谓的使命,我拒绝;你要是走了,这里,你就再也进不来了。”
穆洛了解占疑的个性,占疑是那种你走我不留,你在我便对你好,可机会只有一次,受过伤的人,更知道如何避免在同一个人身上跌倒。穆洛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就再也无法回来。
没有退路的将来,人总会异常的坚韧,道路也异常的艰辛,穆洛曾尝过这千般滋味,那时的她,还是安硕,心中有港湾,母亲是她唯一的依赖,支撑她强大的存在。可在这个世界,没有母亲,没有朋友,穆洛身无分文,赤手空拳,只身一人。所谓的路,所谓的命,所谓的情,都缥缈的让人迷幻,虚无的让人恐慌,哪里是出口,何路是归途,穆洛不知道。只得被风吹着走,被雨拍着跑。
穆洛说:“占疑,谢谢你。”
占疑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