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大名叫张超,我和他都住在涪江边上的一个古老小镇,他比我大一岁,记事起对他就有一种祟拜感,当年电影(少林寺)一经放映,华夏顿掀起一股习武热,年少的我们满腔热血,在江边的沙滩上对照着《武林》杂志上的一招一式孜孜不倦地练习,他是最先练会前后空翻、鲤鱼打挺、乌龙绞柱等我认知的超高难度。我简直对他的膜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少时美好的光阴,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像沙一样滑过,点点滴滴之中有忘不了的欢声笑语,嬉戏打闹,我们的少年时光是美好的,难忘的,无忧无虑的,多希望时光定格在那一刻!
八六年,小镇上的‘国企`太和绸厂面对职工子女和子弟招工,也是响应国家号召解决社会就业问题,我和超哥还有很多一起玩大的伙伴同学进厂了,在那个年代能够进厂当一名工人是多么炫耀自豪的事,当时大环境是我们的祖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工业并不发达。进工厂就意味着你端了一个铁饭碗了,人生有盼头了。
半年后,超哥离职了,当时的我感到不解,超哥的家庭是经商的,父亲是商业系统的,大哥很早就干起了个体,他骨子里血液里都有一股‘不安份`和敢闯敢拼的干劲,当时开革开放了,有胆识和前瞻的弄潮儿纷纷下海经商办厂了,后来才知道他去了贵州遵义在那里搞服装批发零售,生意做得非常红火。
随着社会在发展,我们厂作为小镇上的纳税大户因不适应形式的倒逼,设备落后,管理不善,官僚风气蔓延,终于寿终正寝了,工人们紛纷下岗分流自谋出路,这时才明白超哥离职是多么的清醒和明白,也懂得了什么叫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这些年一直在广东漂泊闯荡,偶而从亲朋好友处得知超哥的一些情况,生意越做越大,在遵义已经开了有数个店铺了,九九年因家庭变故去遵义苛家井见过他一次,见面时大家不胜晞嘘,超哥因为生意忙我也不便打扰他太久,临走时往我袋里塞了一笔钱并劝我万事想开点,人一辈子的路还很长很长!至今他的话还犹在耳边。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差不多有二十年没见过了,期间电话有联系过,相互之间寒喧三两句,但彼此之间感情真挚犹在,几年前母亲病逝,自己一直在一个悲伤游离的状态中,跟朋友们联系也少了许多,昨晚跟家乡的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发小电话中聊天,我问起超哥近况,他迟疑一会说“你不知道吗?“怎么回事?”我问道:话一说完一种莫名的压抑让我喘不过气来。
“几个月前走了,癌症”。朋友告诉我:“他还在问起你的情况怎样了?”我固定着一个姿势,微微有点抖。电话不知什么时侯挂了?就站在厂门外发呆,突然阵阵喧闹声惊酲了我,二十二点三十分了,加班的同事们下班了,悲伤的思绪暂时收了起来,和同事们打着招呼,没人看出我有什么异样。周围渐渐安静了,内心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伤悲,泪一滴滴无声的从眼眶滑落,忽然之间发现生命在病魔面前真的太脆弱了,不堪一击。我也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但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可能的,他才五十呢,身体一直那么好”,良久,慢慢心平复了下来,长嘘了一口气,心里默默道:”生者坚强,逝者安息!超兄,慢走,下世还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