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们的逐渐长大,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慢慢地模糊,不过儿时的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能够记得,但其记忆的真实程度就有待考究的。这次我要回忆的是从4岁开始的记忆。
我出生在四川内江的一个偏远乡下,那儿离镇远,离县城更远,周围是高低起伏的山,树叶常青着,空气湿润,气温宜人,是个不错的地方。4岁那年算是我的灾难年,首先来到的是发烧,小孩子高烧不退是很吓人的,父母把我送到小诊所去医治,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诊所,只是有个医生,卖点药而已。很幸运地烧居然退下来了。
等着烧退下来不久,我的右腿开始疼,最开始家里认为我是在外面乱跑乱跳把腿扭了,乡下的孩子本来就皮实,加上是农忙,没有太在意。随后我的右腿开始肿大,慢慢地开始化脓、流黄水。
印象中最深刻的画面是我抬着右腿,下面接着碗,我妈给我挤着黄水,那些脓水就像小孩子撒尿似的以一个不规则的抛物线射进碗中,一碗一碗又一碗。疼痛肯定是有的,于是开始嚎,我想之所以我后来唱歌那么辣耳朵,主要跟小时候嚎太多有直接关系。
言归正传,在右小腿的肌肉化脓得差不多的时候,父母终于想到应该去治治病了,当然不是说我的父母不关心我,主要是不着急。那次治病的具体过程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中间的些许画面还是能够记住。
比如我们去了好些地方,都是我以前不知道的,我还坐了大巴车,那也是以前没坐过的,记忆中有一次坐大巴车,看到一个女子头发特别长,已经拖地了,后面的人不小心踩到,然后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当时想着以后我的头发一定不能留那么长,这直接导致后来我漫漫十年的卖头发之旅,那是一段充满痛苦与喜悦的旅程,主要还是喜悦,卖头发收钱的喜悦。不过具体就不在这里累述,毕竟我是要写生病的。
在走访了许多小诊所、赤脚医生之后,终于,我们决定去一家大医院——县人民医院看看。据后来我爸回忆说:那医院烧钱啊,随便一检查就得好几百,随便输点液也得好几千。不过终于知道是啥病了——骨髓炎。想想我后来学习成绩还行,大概跟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髓”这个字有关,这直接铸就了我成为学霸。
在县医院里,我对于治疗过程是没啥印象的,能记得都是一些琐事,记得有一次同病房的病友买了香蕉,给了我一根,我当时的性格已经开始往扭曲方向发展了,于是很果断地不要,最后还是我爸收下并谢谢人家了。不过最后的最后,还是进了我的嘴巴,第一次吃香蕉,是真的好吃,软软的,甜甜的。
还有的记忆就是护士扎针,我每次都会握紧拳头,很小心小声地跟护士说:姐姐,轻点扎。不过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护士手艺还是不错的,现在遇到的护士都说我的血管细,不好扎。
在治疗了17天,把钱也花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医生给的建议是截肢,怕病毒继续扩散到大腿,到时候可能就是整条腿或者整个人的问题了,这就是典型的弃车保帅。在没有任何纠结的情况下,我妈选择了离开。这个选择是痛苦的,因为病也没治好,钱也没了,也不知道下一步咋整。
烦恼都与我没啥关系,我印象深刻的是我们回到了我二姑家,当时我跟二姑一起走着,那个时候,我的腿走路已经开始瘸了,于是我二姑也一瘸一拐地走路,她拉着我的手说:看看,我们两个瘸子走着,绝对能够横行霸道,谁敢拦我们?哈哈,还挺好玩的,就像小霸王,背后跟着我妈这个标准保镖,绝对拉风。
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无意中跟别人聊天,发现沙湾有个大夫有祖传秘方,专治骨髓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所以生活就应该多跟人交流,有可能交流交流着,你就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不过对于这一点我的领悟不高,所以在后来的小20年中,一直没有学会这门技能,偶尔还拿“沉默是金”来冠冕堂皇地给自己的不上进找借口,希望在未来的几十年中,能够好好修炼此技能,不求炉火纯青,但求——嘴巴上能过意的去就行。
闲闲洒洒地扯了一大推,总结一下就是4岁我病了,钱花没了,病没治好,后来又发现有个地可以治这个病。至于如何治这个病,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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