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外面冷雨拍打在窗户玻璃上,不觉寒意四起。近来近一周的时间里,我都在鼻塞流鼻涕打喷嚏头晕的状态里度过。这两天耻骨开始痛起来,走路痛翻身痛坐着痛站着痛,打个喷嚏感觉骨头要断了一样,总是疲累不堪,好像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我给妈打去电话,嘴里“哎呦哎呦”叫个不停。妈在电话那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天冷要多穿点,你又怀着孕感冒了不能吃药,平时注意点……”妈妈在电话里一通叮咛,突然发现不管我有多大,即使我为人母,我在妈妈的眼里还是那个永远长不大需要被呵护被关心的孩子。
孕前期我没有经历过什么折磨,没有孕吐没有便秘,我感到庆幸不已,甚至想怀孕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肚子大了点一朝分娩就好了嘛!
如今到了孕晚期,看来是现世报。身上皮肤瘙痒得让我整夜睡不着觉,小腿被我抓得鲜血直流,留下了好多疤痕。当照镜子发现身上有了一大片红血丝的时候,我惊恐不已。“怎么办?这是妊娠纹的前兆!”身上的皮肤越来越粗糙,甚至摸起来有些剌手的时候,我盯着肚皮恨恨地想:“都怪你这个小家伙,要是没有你就好了!”过后我又为自己这种自私的邪恶念头自责不已。
天越来越冷,身子越来越重,镜子中的那个自己不再身形面条,包裹得像个粽子,肚子像个圆滚滚的皮球。当我像只笨重的企鹅一样挪步,大口喘着粗气,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深切地感受到这个甜蜜的负担。那天突然心口疼得厉害都没法呼吸,我感到惊慌失措害怕肚子里的小家伙缺氧,赶忙到医院吸了一个小时氧,真正感受到他的命脉和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们同呼吸。
孕后期开始失眠多梦,尿频总让人感到心力交瘁。常常一觉醒来还只是半夜,睁着眼望着无尽的黑洞等待天明。盼着盼着,终于天亮了,眼皮却又沉重得抬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见新闻里产妇因分娩时的阵痛痛得死去活来时,我眼泪止不住地流,内心恐慌不已,心里抗拒着这一天的到来。摸着亲手给小家伙准备的小衣服时,心里又开始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心里暗暗想:我一定要给你这世间所有的爱,我要从头到脚亲遍你的全身。
身边年长的妇人总说:“现在你们生孩子享福了,怀了孕就什么都不用干,我们那时候大着肚子都要下地干活挑水担粪什么都干……”起初我听到这样的话总觉得愤愤不平:哼,没有哪一代是容易的,各有各的烦恼。
过后我仔细想想,我们毕竟还是幸运的。母亲一连生了五个女儿,一个送了人一个夭折了,最终剩下我们三姐妹。母亲的前半生都在生儿育女的痛苦、繁重的家务和周围人的白眼鄙夷中度过。“有了儿子才有后”,母亲的半辈子在没有儿子的遗憾中度过,这不是她所能选择的,这是那个时代赋予她的悲哀和苦难。我们毕竟有了更多的选择,有了更多的机会见识外面的大世界,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和人生。
纪伯伦说:“你们的孩子,都不是你们的孩子 。乃是“生命”为自己所渴望的儿女。他们是借你们而来,却不是从你们而来,他们虽和你们同在,却不属于你们”。西方流传着一句谚语:“正是因为上帝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才有了母亲。”很多事情别人为你代劳,唯独母亲这个角色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分娩的痛只能自己去承担,每个母亲都像一位孤独的女战士,走过疼痛走过黑暗,最终又将全身心的爱一股脑给了孩子不求回报。
每个女人本都是小公主,却因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身上加了多重身份:为人母、为人妻、为人媳。所有人的爱都倾注到了新生命上,甚至自己都忘了自己也曾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愿岁月善待每位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