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一个人去了秦皇岛。
有人告诉我,如果一个地方,你没有真实的踏足过,那么它对你而言就是一个虚幻,虚幻里真真假假,都是别人的情绪与回忆,与你无关。
我对秦皇岛的了解很少,甚至搞不清楚它是不是属于河北省,是不是有大海,是不是很漂亮,从脚下出发,应该向南还是向北。
可是最近总是很悲伤,没来由的想哭,很委屈。想起很多年前,一个姑娘被情所伤,携着北戴河岸的风来找我。她应该是大哭了一场,也许没有,她不是一个容易流泪的人。
我很爱哭,从小到大,好像这一点没什么变化,只是现在会躲在一个地方默默难过,然后悲伤开了一个小口,被泪水冲开,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法抑制。然后找来镜子开始演戏,仙女的眼泪一滴也不能浪费,悲情的、困苦的、委屈的、隐忍的,一个一个表演一遍,等到情绪慢慢稳定,感觉自己像个神经逗比,把自己都要逗笑了。
突然想去秦皇岛,我想象自己在落日的余晖里,穿肥大的衣服,站在海边吹风,海风吹乱我的头发,把脸打的啪啪响。真是文艺的不能再文艺。
从秦皇岛站出来,坐车去燕山大学。湛蓝的天、细微的风、宽敞的马路、稀稀拉拉的行人,舒服的要睡着。
楠楠在站牌处等我,她还是那么阳光快乐,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燕山大学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俩人聊着天在校园里溜达,也许是周末的原因,校园里的人很少,零零散散一些人坐在湖边看书、发呆、腻歪。东校区有几处建筑,爬满了爬山虎,有的窗户完全被遮盖,十米之外都能感受到的阵阵凉意,有些林中古堡的意味,非常适合拍惊悚恐怖片。
下午的时光,总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不留神就从你身边溜走,眯了一会醒来,已经下午五点多。惶惶然拉开窗帘,外面还没有一点暮色,行人多了些,大多是学生,三两成形。毕业季里,他们还没有真切地感受到离别,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也许还有一丝丝的紧张。每年此时,学校的闸门打开,他们就像已经养成的鱼苗,蜂拥而出,游进不同的河流里。
和楠楠在第一站下车。骑着单车继续向前。这里太舒服,不喧嚣、不寂静,不明媚、不忧伤,不冷冽、不炙热,总之,刚刚好。一路上看到很多新奇的建筑和标志,这些美好的事物,可以在游玩途中尽收眼底,瞳孔都要开心得放烟花。
浅水湾是意料之外的事。首先是甜的沁人心脾的槐花香,这种混着童年回忆的事物,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唤醒你感官。浅水湾很美,细软的沙,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座木桥向大海深处延伸,仿佛看不到尽头。这里的海水闻不到腥味,海是倒过来的天,连气味也被天空宠溺。傍晚,安安静静的浅水湾,只有海的声音。
我对大海没有情结。曾经在青岛,也被染过全身咸腥的空气。收到过一摞厚厚的明信片,青岛的风,青岛的海,漂亮的房子。还有老友送给的贝壳风铃。那些和着温暖的东西,总是很容易让一座城市鲜活起来,带着人情味,栩栩如生。
可是这个地方不一样,冷冽、疏离。它和你对等,你对着它发呆、思考,它会默默注视着你,但是决不会拥抱你。不管你在不在,它都在那里,潮汐潮落,与你无关,这种遗世独立的气质,真让人着迷。一刹那,想到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如果是这里,我也愿意。